晃晃的,天上的明月早已被乌云遮住了。
云喜连忙去将窗户关上,“还真的要下雨啊,看这阵势怕是没那么快消停,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日游湖?”
云霏则将刚才被风吹灭了的灯给点上,“姑娘,白天再写吧,晚上这灯不如白天亮堂,仔细眼睛。”
“再写一会。”
蒹葭馆的动静渐渐淹没在夜雨之中……
早上起来的时候,周蓁蓁发现雨还在下。
这场秋雨下得有点久,下了一夜还不够,次日还在淅淅沥沥的,看天色灰蒙蒙的不像能立刻放晴的样子。
这时,下人来通知周蓁蓁前去给她大姑母周兰送行。
云霏吃了一惊,“大姑nainai这个时候要走?”
来通知的下人陪笑,“是呢,原订好的计划。”
下雨天留客,她以为会改日呢。这大雨天地启程,不是折腾人么?
周蓁蓁对此没发表意见,而是道,“咱们快走吧,不要让祖母他们久等。”
近来,周蓁蓁陆续送走了两波人。
先是裴华在郑氏下葬之后次日就带着周宕启程京,周蓁蓁没有去送,周盈盈去了。她倒是收拾了一个包袱,托人转交给周宕了。
等到了二门,周蓁蓁发现自己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然后寻了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呆着了,耳中钻进了她祖母和大姑母叙离别的话。
她祖母想留她过完十五的中秋,十六再启程,可周兰不依,她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周蓁蓁自认安静如鸡了,奈何别人不放过她,你说大家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相忘于江湖多好,彼此留点美好的想象不好么?
她大姑母这人吧,特意寻着她,然后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一看便知是将她恨上了。
昨走前还不忘挑拨一番,“哼,还说什么为了不让你爹为难,那三万两银子你不要了又如何。”
周兰的话让周蓁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钱就算她不要,也并不代表不要她还对吧,这是两个概念,别混淆咯。
俗话说财不露白,周蓁蓁捐了八千两的事宗房没有刻意地张扬。而周蓁蓁自己也没有往外说,甚至连亲爹都没来得及知会一声,她太忙了。
周蓁蓁不出声,周兰幸灾乐祸,“二哥,你不顾兄妹情谊千方百计维护的小崽子也只会拿话哄哄你而已。”还给了她一个‘你不会得意太久的’的眼神。
她旁边的蔡彤却是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周蓁蓁看懂了,这对母女什么毛病,一个劲地挑拨她和她爹的父女关系?
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回了一个‘放心吧’的表情,哼,她保证她会一时得意一时爽,一直得意一直爽。
周涎没有接她的腔,而是道,“没吃饭啊你们动作那么慢!麻利地,赶紧将行李放上马车,耽误了出门的吉时你们主子可饶不了你们!”
这明晃晃地赶人,周兰当下脸一黑,哼了一声。
恰好周宸给她送回执凭证过来,听到这一脑门官司。
周蓁蓁见着他冒雨而来还感到意外呢,“七哥,你怎么过来了?”这一大早的就来寻她?
他打了招呼之后,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周蓁蓁,嘴上状似抱怨,“这是你的捐款回执,拿好咯。”
周蓁蓁接过,随口问道,“这个也不急,怎么让你一大早就送过来了?”
“你昨天以咱叔的名义捐给族里八千两银子用于宗祠的修建,银票扔下就走。我家老头子哪里还睡得着,不得赶紧将它存入公中,再将手续给你办齐乎了啊。”
这下,何老安人和谢氏也明白过来了,何老安人怔愣了好久。在周宸跟前,她们不敢说周蓁蓁这银子捐得不对……
谢氏恨恨地骂了一声这存不住财的败家娘们,这银子转眼一花就是小一万!
周涎问女儿,“你以我的名义给公中捐了八千两?”
周蓁蓁轻轻点了点头。
周宸在一旁笑道,“叔,你不知道,最初的时候蓁蓁是想捐一万两千两的,是我爹死活拦着不让才罢了的。叔,你想啊,要是你个人都捐了一万五千两,让族里其他长辈和其他有官职的族人怎么办?他们会不高兴的。就这八千两,我刚才出来时,我爹还一个劲地嚷着难做了难做了呢。”
女儿以他的名义捐了八千两,他感到很窝心。
“是极是极,你妹妹办事不灵光,还说一出做一出的。”周涎是真高兴,他对金银之物不在意,倒挺在意名声的。
这波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周兰脸黑如锅底,就连蔡彤都觉得不自在得很。
不忍心父亲为难然后这三万两银子我不要了又如何?这是周蓁蓁当时怼周兰时的原话。和现在花八千两银子以父亲的名义给族里捐款刷名声讨父亲欢心。两者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女儿爱戴父亲的表现。
当然,前者除了最初的时候周涎感觉到为难之外,后面族长太爷那边一插手,就将事情完全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