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起来,走向停车场的时候,戴着新买的手套,拍了拍双手,眼睛笑得像弯月牙,拽着龚熙诺的胳膊,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粘着他。
“我可不可以这样粘着你一辈子呀?”
龚熙诺笑,看他的眼神表达出的意思是,你说呢?
龚熙诺每日必去医院探望井建业,原璟坤有时在有时不在,在的话,吃过晚饭,一道回家;不在的话,护工也会在,极少出现父子俩独处的尴尬场面。
病房里属于龚熙诺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的水杯,他的拖鞋,他的衣服,他常看的报纸杂志,证明他来的次数愈发频繁,他逗留的时间愈发长久。
原璟坤有意地向龚玺渗透增加家庭成员的事,他告诉龚玺以后爷爷会和他们一起生活,征求她的意见,问她好不好,愿不愿意多个爷爷和她玩。
龚玺先炫耀她明白‘爷爷’的概念,说是爸爸的爸爸,对不对。
原璟坤说对,夸她聪明。龚玺嘻嘻笑,最喜欢得到表扬和夸奖。
继而对于这件事没表现不愿意或是不高兴,相反还好奇地问了关于爷爷的好多问题。
有的问题原璟坤详细地回答她,有的问题则糊弄过去。
龚玺摆弄着洋娃娃,和它说:“我也有爷爷了,刘盼盼和尚晓静的爷爷会来接她们,以后,我爷爷也会来接我的!”又强调般地重复一遍。“我也有爷爷来接我!”
这话原璟坤听得心酸,他对龚玺有太多太多的亏欠。
岂止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有许多无法替代的爱。
每天放学,除了爸爸妈妈,其他的小朋友还会迎来爷爷nainai姥爷姥姥,当看到小伙伴们扑到他们怀里撒娇,龚玺怎能不羡慕,哪个小孩儿不希望被更多的疼爱?
小孩子都爱炫耀和攀比,谁要是背个崭新的书包,吃个新鲜的零食,穿个漂亮的衣服,准得告诉大家是爷爷买的还是姥爷给的。
龚玺不缺吃穿用度,可她缺这份爱。
原璟坤想到这些,愧疚地搂着龚玺,亲了亲她的脸颊,向她保证:“等爷爷身体好了,一定会去接龚玺的!”
周末,结束少年宫的课程,原璟坤带龚玺来医院认识井建业。
刚进走廊,远处的病房里传来凄惨的哭叫,见怪不怪的护士们拉住扒着床边情绪失控的家属们,口罩遮面的护工把白布盖人的移动病床推往太平间。
前来专科医院治疗的病患十有八九的结果都是如此。
龚玺头一次遇到这种场景,被不正常的声音吓着,拽着原璟坤的衣领,咧嘴要哭。
原璟坤捂着她的眼睛把她抱到外面,在小卖部附近走了走,买了一袋果冻,借此转移她的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里面恢复往日的安静,两人返回去。
原璟坤拉着龚玺来到病床前,输完ye的井建业Jing神正好:“叫爷爷。”
龚玺盯着井建业,陌生的面孔,不敢靠前,怯怯地叫道:“爷爷。”
“你是媛媛么?”井建业之前听原璟坤提及过,不过原璟坤没告诉他实情,他认为龚玺就是龚熙诺的亲女儿,是他的亲孙女。如今得以相见,不免心情激动。
“嗯。”龚玺点头,走近一步,来到他跟前。
井建业眼里闪着泪花,费力地抬手摸了摸龚玺的脑袋:“媛媛长得真漂亮,和爸爸一样。”
龚玺拖住他无力的手,风马牛不相及地冒出一句:“爷爷,你能接我放学吗?”表情极为认真。
井建业愣住,稍后明白她的意思,拉着她的手,虚弱地笑:“当然能,等爷爷好了,天天接你放学,好不好?”
“好!”龚玺伸出小手指头勾住他的小手指头,嘴里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原璟坤抱起龚玺,不想井建业的情绪起伏太大:“好了,爷爷要休息,媛媛先自己玩,等爷爷醒了,再陪媛媛玩。”
井建业睡觉时,坐在床边的龚玺乖乖地安静看书。
等井建业醒来,她主动给他讲故事,要井建业拿着书问她问题,然后反过来问井建业,他故意答错,龚玺便及时纠正他,给他分析错误的原因,讲解其中的道理,活脱脱一副小老师的做派。
孩子和老人最容易建立感情,不出半日,相处融洽的祖孙俩已彼此熟悉,龚玺高兴又多个可以陪她玩耍的人。
龚熙诺对原璟坤带龚玺来医院没太大的反应,但当他听到龚玺对井建业的称呼时,不满地皱起眉头。
趁原璟坤在洗手间淘毛巾时,跟进来不悦道:“我不喜欢媛媛叫他爷爷,他根本不是媛媛的爷爷。”
原璟坤早料到龚熙诺会这么说,抬头看镜子里的龚熙诺,心平气和地回他:“我也不是媛媛的爸爸。”
“这怎么一样?”龚熙诺挑眉,原璟坤分明在偷换他的概念。
原璟坤拧干毛巾,留下一句:“那你自己去和他说。”
龚熙诺被噎得无话可说,原璟坤明明知道他和井建业没有交流,这不是有意为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