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可以办;不能办的事情,再怎样威逼利诱,照样不给办!
公司里大部分的应酬全由几位副总代为参加,再把酒席间的事情转述给龚熙诺。
龚熙诺滴酒不沾,世人皆知,抽烟从不当着人面,心中不快或者郁闷的时候才点燃一支烟,吸上一口,常常是拿在手里,直到整根香烟被烧成烟灰。
每一个和龚熙诺打过交道的人总难以把他和一个跨国公司驻本部的CEO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浑身上下都没有老总特有的傲气和霸道,谦诚的态度,斯文的形象,内敛的秉性,温和的脾气,不紧不慢的语速,平易近人的气势,和每个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觉得他是个容易亲近的人,可,却不敢轻易靠近他。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笑容很少,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笑容。
他是个普通的男人,是个平常的人。
金秋时分,收获的季节。
原璟坤怀孕差不多五个月,龚熙诺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
原璟坤的身体不错,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孩子在他的肚子里健康地成长。
其实,夏乐凡根本不知胎儿的状况到底如何,原璟坤的身体碰不得,单凭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胎儿的情况,不过,原璟坤身体良好,孩子应该也没事。
龚熙诺每天必定过来与他一同吃晚饭,原璟坤的身材略显臃肿,小腹处仿佛扣着一个小锅,凸起的部分用运动衣都遮挡不住。
孕初期的种种不适逐渐消失,原璟坤的食欲大好,每餐不再是过去的白粥小菜,耿鑫每天琢磨着给他做各种各样有营养的饭菜。
原璟坤在营养摄取充足的情况下,面庞圆润,脸部线条柔和,表情不似从前那般冰冷清淡。
他们之间的交流仍是不多,龚熙诺每晚七点左右过来,吃了饭,在客厅坐一会儿,消消食,然后九点前后离开。
一天天地,他们之间都无话。
耿鑫成为他们之间交流的媒介,原璟坤有事都告诉他,龚熙诺有事都嘱咐他,他在两人中间传话,而且是有上句没下句,区区几个字,只有他们俩明白。
哎,我难道具备当间谍的潜质?耿鑫瞎想。
晚饭过后,原璟坤坐在客厅里的摇椅上看书,龚熙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一副专注的样子,其实,谁都心不在焉。
龚熙诺半天没看进去一行字,心想:那破书有什么好看的,和我说说话,多好呀。
原璟坤半天没翻一页书,心想:那破报纸有什么好看的,和我聊聊天,多好呀。
无聊啊无聊,没劲啊没劲。
原璟坤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有龚熙诺上次去海南出差捎回来的小鱼干,当即合上书,站起来往厨房走。
龚熙诺听到他打开冰箱的声音,意识到他可能是想吃小鱼干,提醒他:“每天只能吃两条。”
嗯?原璟坤打开盒子的手停下。对啊,之前龚熙诺怕他吃多了上火,规定每天只能吃两条。
“可是,我昨天没吃,前天也没吃,今天能吃六条。”原璟坤自以为聪明地算计。
“累计无效!”龚熙诺拿着报纸走向卫生间,一句话打破原璟坤想要多吃几条的打算。
胎儿渐大,原璟坤会感到它轻微的动作。坐在转椅里,双手叠在隆起的腹间,心思芜杂。
这个孩子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却在他体内生长,每一个小小的动静都牵动着他全身的神经,猛然间想到,生下他后,注定是要离开它。
舍不得么?原璟坤父爱滋生,竟会有种不舍的感情。
早之前,他每日里都盼着能够尽快地生下这个孩子,尽早离开龚熙诺,离开这间公寓,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中。
可是,他原来的生活不是早已被毁灭了吗?
他原来拥有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离开公寓,离开龚熙诺,离开孩子,他将是形单影只,一无所有。
不不不,他还有父亲,父亲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是他努力生存下去的全部动力,是他一直坚持的理由。
肚皮间的小小跳跃,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到孩子身上。
宝宝。他在心中默念。多年后,你长大,是不是会记得我?或许,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世上还有一个我。
心里酸痛,覆在腹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衣服,像是要紧紧地抓住孩子一般。
周末,龚熙诺会给耿鑫放假,他每天和原璟坤待在公寓里,除了照顾孕夫的饮食起居,便是上网看书,要不就是去超市采购,实在闷得慌。
龚熙诺意识到这点,礼拜天会早点过来,解放耿鑫,让他有时间出门散心。
耿鑫不是本地人,在这座城市里特别要好的朋友不多,没时间的时候哪里都想去,真正一有时间,又想不到该去哪里,再说,一个人出门没意思。
琢磨来琢磨去,耿鑫还是去夏乐凡的宿舍找他,一般都是带着一袋子零食,两个人在宿舍里看电影或是电视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