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现在还欠着五毛钱车费。
果然——
99年的银行ATM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反应很滞后的窗口,看着上面冰冷的“您的卡片存在异样,请联系发卡行”。
平安垂头丧气走回家,她的存款三万虽不多,但对此时的平家来说无疑是笔巨款。前世她白手起家,辛辛苦苦凭手艺活创下两家美容院,但两家美容院都开在小区里,一年的营业额并不算太多,且赚的每一分钱不是供养了赵家和平家,就是被赵权搜刮过去,美其名曰帮她理财。
结果直接理到了她亲表妹的床上。
忆及前世,平安心有余悸。不过没关系,她带不来钱,但她有活了二十五年的智慧,以及涅槃后重生的火眼金睛,足够她识别人心及险恶。
何况她还是个有执照的营养师及美容师,养活这个家和自己,完全不在话下。
何况离那个也许能改变她今生命运的日子,还有两个月。
她不急。
唯一感到吃力的,可能是……学习。
此时此刻,平安就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就是作业,可看着面前三角函数,她有些……找不着北。
她前世学习成绩一直很差。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只要打开书本她就觉得头疼,完全看不下去;上课也总是走神,天生就跟学习不对付。比如她可以听见窗外小鸟的鸣叫,却听不见教室里生物老师的讲解:始祖鸟不是鸟,而是侏罗纪晚期的一种小型恐龙……
比如大家看完《泰坦尼克号》后哭得死去活来,买来大量杰克和露丝的贴画挂在床头;平安疑惑的却是另一件事:那艘沉船里明明有更珍贵的东西,为何导演偏偏要挖掘一个如此俗气的爱情故事。
宋丽丽总嘲笑平安的大脑是一条直线。相比平安的木纳,宋丽丽不仅成绩出众,性格也很是活泼,唱歌跳舞演讲,事事出尽风头。
在这么一个光芒万丈的表妹的衬托下,平安像裹起来的一粒粗沙。不,一坨铲不掉的狗屎——这是平安爸爸平常春亲口对女儿说的,在平安第一次捧回59分回家的时候。
平安叹口气,也不知是母亲的病情,还是自己的不中用,总之,父亲与这个三口之家,渐渐脱节,并越走越远……
依照前世记忆,父亲早在前几年就和对面邻居蒋艳艳搅合在一起。蒋艳艳是个离婚带着女儿过的单身女人,总是穿着黑丝袜,涂抹着厚厚的口红;每次看到平安就张开那张血盆大嘴看着平安笑,像贪婪的欲望之门——那是平安看过的最做作的、最可怕的笑容。
笑里藏刀,吃人不吐骨头,说的就是蒋艳艳这种人。
母亲死后,蒋艳艳鸠占鹊巢,正式取代李娟登堂入室;并借口家里小,堂而皇之地把平安赶走,让她的女儿蒋依依住进了平安的房间;所以现在平安坐的椅子,还有她身后的床,一年之后,便会变成另一个女孩所有。
前世她怜惜父亲,害怕母亲去世后父亲会孤独终老,所以她逆来顺受,带着几身换洗衣服就灰溜溜地去了nainai家;但有后娘就有后爹,多年以后终于看清父亲平常春身上的自私及冷血亲情,这辈子她岂能再去成全。
对敌人的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知道父亲此时此刻一定就在对面,放着家里亲生的女儿不养,天天给别人家的女儿吃香喝辣地供着,原来有些人的心,早在十年前就变了。
平安悄悄出了自家门,不过两步远,就站在对面门口。
平安重重敲击。后来干脆用脚踢。
“谁呀谁呀,敲丧啊。“伴随着蒋艳艳特有的尖细嗓音,还有拖鞋踢踏声,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蒋艳艳长卷发的爆炸头。
“哟,原来是平安啊,这么晚了你想干吗。“她看平安的眼神,是漠视和不屑。
平安也打量着她,打量着九年前的蒋艳艳:穿着单薄近乎透明的黑色睡袍,胸前两团白rou鼓成两个大包子,原来她的穿衣习惯从九年前就如此,从未改变。
情意千金不离胸脯四两,就是这份放荡和直接,勾走了平常春吗?
“我找我爸爸。“平安平静地盯着对方胸前白花花的rou。
蒋艳艳顿时跳起来:“你找你爸去你家找啊,上我家干吗,平安你啥意思,欺负我孤儿寡母吗?”
又见平安紧盯着自己胸前,蒋艳艳老脸一红,她是喜欢露,但她不喜欢露给女的看,尤其是这个女的还是平常春的女儿。
“平安你眼睛看哪里呢,你才多大,不害臊吗?”
平安微微一笑:“穿的人不嫌害臊,看的人还要觉得害臊吗?”
蒋艳艳一愣,她没想到平日掐半天都不出水的平家小姑娘,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你爸爸,他怎么会在我这里。”蒋艳艳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平安不理她,冲里面扬声喊道:“爸爸,学校明天要交资料费。”
蒋艳艳一见她真的喊起来,而且嗓门还这么大,一下子就慌了神:“平安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