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她就向岸边走。两人此时都已是Jing疲力尽,郁子肖更到了强弩之末,走过的地方还有血丝在水中化开。
姜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游走着,就觉得肩膀突然一沉,身边的人将重量全都压了下来,她撑住郁子肖,脚差点一滑。
扭头去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哪里还有生气?
姜柔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孱弱的肩膀上,咬着牙向前方走,她在水中泡了许久,大脑胀痛,眼前的景象也时不时在重叠,可是她不能停下来。
她很想哭,可是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气若游丝,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着:“郁子肖,你别死,求你了……”
快到岸前时,有在上面守着的随从看到了他们,牧风正从中间匆匆赶过来,看到了这幅情景,慌忙下水拉着他们二人上了埠头。
牧风将郁子肖背到身上,姜柔被随同而来的人搀扶着,方才被她生生忽视掉的感官全都聚拢回来。她低头看着脚下的木板,有血滴落在地上,绽开了血花,她才发现自己鼻中,喉咙里都涌出了鲜血。
身子一阵一阵地发冷,她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明明是夏日,荷花都还开得正好。
可是她冷,太冷了。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侯府,一睁眼就看见念冬红肿的双眼。
“小姐!”念冬见她醒了,登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小姐你终于醒了……”
其余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念冬一边擦泪一边起身小跑着出去:“我去告诉盼晴,她正在给小姐炖汤。”
姜柔睁着眼,脑袋还昏昏沉沉,不久就看到盼晴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盼晴走过来拿一旁的shi帕子提她擦了擦脸,同念冬一样,她也是双眼通红,看样子是不久前才哭过。
“昨日把我们吓坏了,牧风带着你和侯爷回来的时候,两人都满身是血,我和念冬给小姐换了衣裳,还好没什么伤……”
姜柔躺在床上,像是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开口:“侯爷呢?”
盼晴停下话,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外看了一眼:“侯爷,还没醒。”
☆、第十八章
姜柔不顾两人的阻拦,强撑着下了床,去看郁子肖。
在一旁侍候的人,正是前些日子被她训过的映儿。
映儿见她来了,就退到了一旁,神色有些怪异。
姜柔没有放太多注意力在她身上,径直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郁子肖。
这人躺在这里,闭着双眼,脸上便褪去了平日里的骄矜,添了几分平和,看着倒是比醒着时要好相处许多。
姜柔想起昨天对方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场景,心中涌上一股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在那种情况下,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郁子肖将她抛下独自脱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信不过自己,自己与他来说是个未知数,趁那个时候将她丢下,岂不是甩了个麻烦。况且……他一个人脱身的话,就不会受伤流那么多血了吧。
从小到大,肯护着她的人少之又少。母亲在乎她,可是母亲身虚体弱,整日郁郁寡欢,很少能为她争取什么。念冬和盼晴向着她,可是她们两个能做的十分有限,也只能在她过去的生活里给些生活上的照拂。
她总是步步小心,因为一旦遇到了不能解决的困境,她无力脱身,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郁子肖是她贫瘠的生命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允许她躲在身后,帮她遮挡风雨的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这么做了。
思及此,她将手轻轻放在郁子肖脸上,描募着他的眉眼,心中充满了酸涩的欢喜。
“手拿开。”
带着嫌弃的声音想起,姜柔一惊,手颤动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
郁子肖半睁着眼睛看她,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恣意轻挑,声音里还带着倦意:“你这丫头平日看着正经,怎么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凑过来在我脸上乱摸?”
姜柔笑了,随后眼角一酸,又想哭。
郁子肖面露不悦:“别哭。”
姜柔努力克制着情绪,听到这两个字又想起了在船底暗仓里,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郁子肖也对她说了,别哭。
“当时……”姜柔错开他的视线,问道,“在船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在哭?”
“那有何难?”郁子肖漫不经心道,“眼泪,是热的啊。”
听他这么说,姜柔低着头浅浅笑了一下,心疼地看着他的胳膊:“伤口,是不是很疼?”
“废话,怎么会不疼?”郁子肖睨了她一眼,随后道,“不过,习惯了也没什么。”
姜柔犹豫道:“昨日,那些人为什么冲着你来?”
“这你该去问问你那个好姐夫。”郁子肖冷哼了一声,眼中尽是嘲弄,“问问他,整日跟我来这套,还次次失败,累不累?”
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