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比赛后班上同学都有些懈怠,上完早自习,方逸年困得直接趴在课桌上睡了过去。邱寒生轻轻喊了喊他,「我不吃早餐了,唔,你自己去吃吧,我好困……」
邱寒生替他收好乱糟糟的桌子,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座位,朝小卖部走去。他知道方逸年早餐不爱吃油腻的,便买了三明治和牛nai,给自己买了两个馒头,脚步匆忙地走回教室。
一个粉色的信封和一杯nai茶放在了他们俩课桌中间。
邱寒生放轻了呼吸,看到了上面的字迹「TO:方逸年」他悄悄地把信封抽走,趁没人注意丢进了自己的书包里,至于那杯nai茶,他则是毫不留情地倒入水房再扔进了垃圾桶。最后,放着信封和nai茶的原位置摆上了自己买的三明治和牛nai,邱寒生轻拍了下方逸年,喊他起来吃早餐。「年年,吃早餐了」
方逸年把脸都埋进了胳膊,起来时脸上还有红印,头发被他揉的乱糟糟的,「啊——!讨厌的早课!」他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接过了邱寒生递来的早餐。
方逸年拆开了塑料包装,小口吃了起来。旁边邱寒生也拿出了馒头,打开了自己的水杯,吃一口喝一口。方逸年看邱寒生就着水啃馒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把自己手中的牛nai推过去,「喝热的,喝热的,大早上喝冷水你也不怕拉肚子呀。」邱寒生踌躇着,还是接过了牛nai。他望着那根吸管出神,这是方逸年刚刚咬过的,他想,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但这却是第一次分享。邱寒生吸了一口牛nai,果然很甜,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邱寒生是个闷葫芦,但方逸年是个耐不住沉默的,他打开了话匣子「我最近新买了个mp3,你要不要听歌?」他神神秘秘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mp3,「你平时喜欢听什么歌呀?」方逸年有些好奇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人喜欢的音乐风格,他听别人说过,看一个人的歌单,就能够了解ta的内心世界。
「嗯……我不怎么听歌」邱寒生对上了方逸年的眼睛,他看到少年的眸子从亮晶晶转向黯淡,又立马添上一句「但我之前去书店买书,店里在放一首日文歌,我觉得很好听,在cd机那听了很久」
「叫什么名字呀,我今晚给你从电脑上拷出来,明天带给你听!」
「花束,是日本乐队back 、back number唱的」他说到乐队名字时还有点不知如何开口,他怕自己发音很土,但方逸年却是毫不在意「哇!那可能是我第一次听日文歌哦,嘿嘿,有点期待呢!」
今天的第二个"第一次"又砸中了邱寒生,是他的幸运日吧,他想。
邱寒生关上房门,拿出了那个粉色信封。
「方逸年你好,我是5班的何艺连。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上周篮球赛,你就像一束光突然出现,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我有些话想当面对你说,如果你想听,明天早上我在天台等你。」
他看完便将信纸连同信封一起撕的稀碎,而后拿出作业开始写。但过了许久,他的笔还是停在第一题,笔墨点在纸上,晕开一大片。「如果我没有拿走这封信,他会去吗?」邱寒生手里紧紧捏着信纸的碎片,在心里做了一次次假设。「他会去吧,毕竟他是不会假装忽视别人的存在」「他会像对我一样也对别人这么好」
邱寒生这晚失眠了,这种强迫性的想法一直停留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因为睡眠严重不足,眼睛下面有些发黑,他强撑着上完了早自习,准备去食堂时,被方逸年喊了回来「刚刚我说上厕所,其实是偷溜到小卖部给你买的,嘿嘿」他提着还热乎着的包子豆浆,献宝似的捧到邱寒生面前。
「我昨天下好了你说的那歌」方逸年递给他一只耳机,将歌曲调了出来「你别愣着呀,赶紧吃,趁热吃」
他们俩一人一只耳机,耳机线落在两人中间,白色mp3里响起电吉他声和鼓声,把邱寒生的意识给拉了回来。「诶,果然听不懂,但是旋律蛮好听的耶~我喜欢」方逸年因为收获了一首好听的歌曲而十分快乐。
邱寒生侧着头望向沉浸于音乐世界的少年,心里的Yin霾也随之而散。他没告诉方逸年,他查过这首歌的中文歌词,那个慵懒的声线唱着情侣恋爱中的患得患失。
「我会几次几十次地,抱着你,牵着你,和吻你,和你一起制造,每次一想起就会像女孩子一样害羞的回忆...当然有时也会吵架啦,但是,因为一吵架我就会几次几十次地,和你道歉,然后也不会忘记感谢你的,所以会不停地“对不起对不起”“谢谢”“对不起”,恐怕变成这样的可能性会很高哦,但是,请你原谅我吧。」
请原谅我吧。因为邱寒生只想自私地独占方逸年。这是他另一种无声的告白,也是他说不出口的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