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仍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原本认定那女人不可能对加彦认真的想法也变得不确定起来。於是开始频繁地梦见加彦和女人婚後幸福恩爱的样子,然後在杀气腾腾中怒火冲天地破口大駡着醒来。
因为次日是周末关系,那天下班就和公司里的同仁去稍微喝点酒,无聊地听他们抱怨家庭的负担,小孩子总请不到合适的家庭教师,以及为什麽十年前完全看不出老婆日後会变得这麽凶悍之类。
想到加彦也许过不久也要变成满口老婆孩子的一家之主,对着他喜滋滋赞赏妻子和小孩有多贤慧多可爱,酒精滑过的喉咙就又干又涩地烧起来,莫名地觉得暴怒。
可越是嫌弃,就越是变本加厉地在意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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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以为只要多发掘一些那家伙的缺点,多说两句他的刻薄话,拼命挑剔他,冷眼观看别人欺负他,当他的面毒舌他,就可以如自己所愿般,正常地讨厌这个人。
只能在幻想里报复一般恶狠狠地自我满足的自己实在太悲惨了,他怎麽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要靠低级的性幻想生存的地步。
“你也不要太挑剔了,虽然真正的好女人是不容易找,但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好事啊,遇到差不多的就考虑结婚吧。”
两三日之後有些着急地到处找她,发现连住的地方都已经搬空了,真正惊慌起来,犹豫着是不是该报警,还在担心万一只是误会的话惊动员警实在不好,向他索取高额利息的人却找上
说过这些话的女人却在他借了高利贷来为她救急之後的第二天就消失了。
可在厌恶的同时,脑子里也总会吓人地冒出“其实很可爱啊”这样噩梦般的,需要马上扼杀掉的想法。
“你小女儿也长得很可爱啊,遗传妈妈比较多吧……”
但心情为那个人而郁卒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起来,肖蒙你还是单身呢。”
想激烈拥抱加彦的念头,也是强到无论怎麽样都杀不死的地步了,他才无可奈何地放任自己想像。反正思维这种东西不怕被人看到。
他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失恋的心碎感觉,快让那个白痴男人带着那赌鬼女人滚出他的人生吧!
他好几天没去公司,大概已经被自动辞退了。但现在并没有惋惜的感觉。即使保留着那份工作也没有用处,结果都是一样。
好几次按捺不住,要亲自上门去质问,但车开到半路又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发疯才会向人低头。
平时他绝对不会有耐心了解这种话题,但因为加彦一再提到结婚,不自觉就对这些事在意起来。
“没错,我老婆凶起来虽然很吓人,但做家事的手艺又实在是没话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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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她有事出门,手机打不通可能是信号不好的缘故。
没等他说完肖蒙就走出去,冷淡地甩上门。
不知道为什麽主题渐渐又变成几个已婚主管之间相互骄傲的炫耀,肖蒙开始觉得男人才是最善变的动物,结了婚的男人更是拖泥带水得像在开水里泡过的白面包,又臃肿又乏味。
虽然清楚是自己反应过度,加彦尽管软弱,时间内也不会主动来找他。等待的过程中肖蒙还是不免心浮气躁。
你会来吧?”
只要不说出来就好。
说要和他结婚,请他先拿出钱来帮忙解决迫在眉睫的债务,等过一小段时间亲戚把款项汇过来了就可以还钱给他,结婚的费用也无须再发愁……
“我家那个啊,偶尔温柔的时候觉得她其实也没变丑多少。”
刚才在为早早结婚生子後悔得要死的明明就是这个人吧。
“我去干什麽?”肖蒙嗤笑。
但听了半天,耳朵眼也只被大同小异的牢骚和苦恼塞得满满,完全体会不到加彦所向往的那些东西有什麽好。正想着真该让加彦也来听听前辈们的经验之谈,谈话的中心却突然转向他。
加彦又看了看日历,虽然是早就已经确定的了,但一想到过了今晚那帮人又要来,还是微微抖了一下。
“可我们这麽多年朋友……”
但是屋子和口袋都是空的。
一想到搞不好加彦真的会不通知他就结婚,他就连做梦都在诅咒那个见鬼的婚礼。
“对。”他不觉得有什麽羞於承认的。
“是啊,男人到三十岁,回家还要自己做晚饭自己洗衣服,连暖床的人都没有,未免太可怜了。”
嘴唇发干,从瓶子倒点水出来喝下去,天气躁热的缘故,水凉了那麽久都还是温的,一点清凉的感觉都没有,流过发烫的喉咙,感觉粘腻。要是能有冰过的啤酒可以喝就好了。
以他的条件,想要什麽样的恋爱或者床伴都很容易,偏偏就执着地想要那个人,想得整个人都像要烧起来一般发热发狂,脸上却还要故做冷静。
明明就是那样差劲的没用男人,笨手笨脚得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