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萧锦没跟着萧恒舟一起回去,摄政王揽着一身公务,还没能停下,忙去了,不能时常陪在小皇帝身侧。
萧恒舟见萧锦打了招呼便离开,脸上不显,心里不舍,回去一路上琢磨着接下来要做什么,让俩人的时间匀一下,萧锦如此忙碌了他就能能多见见皇叔。
从前没亲密上的时候,见或者不见心里都是掀不起多大波澜,尚能做到平静,如今关系转变过快,什么亲密事儿都干过了,萧恒舟一腔婉转之情直矗矗的都要掩不住了。
少年怀春了。
萧恒舟退朝后回去不见秋月,一问才知道早上来了又晕过去,宫女让太医院的人看过,无大碍,他和秋月情分不一般,吩咐下去让人多加照看,让有事直接宣太医,又赐药膳,才去处理公务。
平日皇帝读书开卷内容入目便能做到全神贯注,从小养下来的习惯,常被国师夸赞,昨日即便和萧锦同坐,就在身旁,相距很近,萧恒舟面前放着奏折,同样能做到心怀不乱,聚Jing会神。
今天不知怎么的,萧锦不在,案上的公文他用了好一小会儿才看进去。
没看多少,那边秋月就来了,这个时候皇帝都是不能打扰的,哪个不长眼在这时候打扰皇帝,不等皇帝反应,底下的宫人就该把人撵出去了。
今天秋月明显有事,她来了,行礼,萧恒舟问她可好,秋月摇头说没事,不提自己问题,直接招呼到摄政王和皇帝身上去。
秋月平日知趣得很,朝中政事半字不提,不该她做她说的绝不越轨,有礼有节懂事明理,不然就凭萧恒舟儿时那糟心的状况,没秋月多打点,他那宫女出身的娘去了,小萧恒舟当场就得随着他娘一同走了,后宫争宠的那些都盼着皇子公主能少一个是一个。
秋月又不笨,萧恒舟和萧锦什么情况她都知道了,当即在萧恒舟面前把十恶不赦的摄政王口头鞭挞了一遍,她声音刻意压制住,说悄悄话似的,可脸上又是义愤填膺,萧恒舟听到最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秋月被他的反应弄得无语凝噎。
萧恒舟道:“摄政王多年悉心栽培朕,为的不过是等稳固萧家江山,放手政权后,让朕能随时把担子接过去,这份心,秋月姑姑应当看得见,放心,朕有分寸。”
说到最后,萧恒舟语气也低下来,秋月唯一估摸错的一点便是萧锦的野心和为人,当年他野心勃勃,小小年纪的萧恒舟能感受得出来,大展宏图的心思和手段下却对犹如枷锁的皇位没兴趣。
他始终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摄政王扶持着萧恒舟,一手撑在他背后,将他推出去,独自在背后做运筹帷幄的掌权人。
萧锦表面上看着永远温温和和,但知道的都晓得他心狠手黑,不服他的没少被修理,什么都太容易得到,也就随手能抛下,萧锦活像在朝堂上撒野够了,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时刻有另寻活法的心思。
萧恒舟知道萧锦想走,但查不着真正的原因,也没法留下他。
话说到这份上,秋月尊卑有序的思想根心蒂固,皇帝说了他有分寸,一奴婢上那儿一再否定,拂了天子尊严,实实在在的大逆不道。
揭过了这桩事,秋月说起了萧恒舟的生辰今年要大办,已经准备得差不多,早前宫中已因为皇帝生辰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最后还要让皇帝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萧恒舟对这事不怎么在乎,一向该怎么办怎么办,反正这么多年也没出岔子,可今天他听了,竟然默默然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秋月站那里长久得不到回应,担心地唤了声,把他叫回神。
萧恒舟暗自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他私心不想大办,他生辰的日子,是某个去世多年的人的忌日。
毛笔滴落一滴墨,在宣纸上晕染开,萧恒舟把笔搁下,殿内空寂,萧锦不在,他坐在案子后面,目光空空地望着前方。
不知那人在萧锦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去世那么多年,白骨成灰,那天萧锦说离开后要去的地方竟然是那人的家乡,他最终的归处竟然是那人在那生在那成长的故乡。
转眼到了生辰那天,举国同欢。
甭管皇帝是不是坐拥实权,王公贵族的寿礼是一点都不敢含糊的,毕竟摄政王带了好头,不Jing致华贵都敢送摄政王要不悦。
萧恒舟白天和萧锦一起陪着来议和的大晋使臣,也就是大晋三皇子,谈了小半天,很顺利,要来的公主没来,来了个三皇子,议亲的事都没提。
大晋皇子很豪爽提到上次他们使臣给萧恒舟送的酒,皇子也是个开朗圆滑的,说了那酒不一般,不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那酒有催情的功效。
萧恒舟脸色当场就复杂了。
托了那酒的福,当晚他和摄政王行了周公之礼,想想当时才喝了两小杯,一杯酒顶多能抿个两小口,真不至于醉,那时感觉身体燥热得慌,一股热流往身下冲,脑子不清醒后很多细节萧恒舟忽略了,此时大晋皇子一席话给他全想起来了。
萧锦含笑看了萧恒舟一眼,那眼神有点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