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喜不自胜,忙将烤鸡交在她手中,又转头看向老喇嘛,询问道:「大师,不知可吃荤腥?」
另一边,郭襄用水洗涤完野味,取出在商洛买得调料涂抹,又拣了两个干净树枝穿起,这才架在火上。
而那番僧也不生疑,微笑着看向青年,关切道:「小施主回来了,快坐下休息一番,烤烤火去寒。」
小龙女虽喜素食,却也不忌讳荤腥,不然在绝情谷底,也不会烹出一盆银鱼予杨过吃。
可又怕自己走后,两女与老喇嘛独处,吃这死秃驴哄骗,一时左右为难。
怎料这番僧颇为耐心,一一解答,不时还夹着几句佛语,搞得他晕头转向,不懂其意。
夜黑路崎,保险起见,荒唐子只得寻了个林前背风处,将马车停下。
荒唐子见妹妹眼含期盼,知她何意,笑了笑起身,想去猎几只野味烧烤。
随后,三人静坐车前,只余车轮碾地,马鞭抽击,以及火把随风作响。
只因沉浸在回忆中,她咬下一口如似嚼蜡,可见郭襄满含期待,轻声夸赞道:「好吃,襄儿倒是好手艺。」
当下他装作得意,拎着两只猎物,嬉皮笑脸道:「兄弟,野味来喽!快来搭把手收拾干净,赶紧烤了,一只就够公子吃了,咱俩也能分上一只。」
眼见老喇嘛闭目入定,再不多言,小东邪心生歉疚,不禁悄悄责怪。
不想老喇嘛倒有眼力见,自去林边捡柴拾木,周阳见状乐得清闲,铺开买来得毯垫,请小龙女与郭襄安坐。
夜灿星河,群山寂静,一阵阵搅人烦躁的夏季虫鸣,也难得停歇片刻。
郭襄转头看去,见他满载而归,当下也忘了与老喇嘛聊天,欢呼着奔过来接下雉鸡。
「兄长,怎地如此无礼,此人想来应是个得道高僧。」
似是多年以前,她与杨过怀抱婴孩,雪夜急行,到了一处猎户家中,自家夫君也曾射鹿炙烤,而那个婴孩,就是眼前的小丫头……思绪倾泻,回忆难止,她想着想着,猛然又有一事浮现心头。
噼啪作响的篝火旁,小东邪神情专注,将野味翻来复去,使得香气渐渐四溢。
老喇嘛如似笑脸菩萨般,丝毫不着恼,反而双手合十一礼,诚恳道:「若是几位施主眼烦老衲,一会遇见落脚处,我走人就是。」
周阳闻言一喜,知小龙女也对老喇嘛生出戒备,当即放下心来,提刀去林中寻找猎物。
不多时,打了两只雉鸡,放血拔毛后,便急急往回赶。
话不投机半句多,荒唐子眼见肥鸡流油,一时拇指大动,再不搭理身旁之人;而老喇嘛趁此机会,眼珠一转,扫过两女,最后留在青衣小厮身上。
终南仙子则秀眉微拧,晶眸略呆,只觉隐约间,某情某景映在眼帘。
「公子,尝尝我的手艺。」
哪知仙子似是清楚他所想,倚过鸾首,悄声道:「去吧,有我在。」
在月余前,一间木屋内,某个青年同样炙烤雉鸡,对敌装腔,而自己当时……下体被塞了一块玉佩……念及此,仙子既不敢再追思,又想知自己与青年发生了何事,整个人神游天外。
赶路许久,已到肚饿之时,周阳取出清水干粮交与两女,又在郭襄的瞪视下,不情不愿的分给那秃驴一些。
「既是老和尚相邀,我就不客气了,正好与你聊上一阵。」
那番僧笑着谢绝,摇头道:「几位施主请便,老衲苦修半生,向来茹素。」
小东邪再不相让,凑到兄长身边,不顾烫手,扯着鸡肉胡吃起来。
周阳顾不得颠簸,把驽马驾得飞快,看那模样,似是急于撵老喇嘛离去。
待到篝火边,见三人俱在,亦如先前,荒唐子总算松了口气;可看那老秃驴与妹妹坐在一起,聊在一处,而仙子无奈的盯着自己,又暗暗生烦。
荒唐子宠溺她,也不争抢
周阳顺势而为,一屁股坐在妹妹起身处,把老喇嘛隔在边缘,问起藏地风俗来。
不过运气不佳,一连赶了二十余里,直到几近三更,也没遇见一处村镇人家。
直到小东邪撕了一条鸡腿,跑来塞在她手里,一烫之下,这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理那番僧,招呼妹妹与仙子下车舒缓筋骨,又在周边弄了些嫩草喂马,便想生堆火,好烧些热水供她俩梳洗解乏。
碍眼的秃驴在旁,荒唐子也不便对妹妹多话,闷哼一声,继续扬鞭赶路。
小龙女则与周阳对视一眼,不着痕迹的点点头,勉强装出公子哥的架势,手里把玩着玉女剑。
仙子倒好,对饮食无甚挑剔,喇嘛也似苦行僧般,吃喝不停;而兄妹俩皆是无肉不欢的性子,啃着粗劣的大饼,只觉难以下咽,禁不住对视一眼。
现下虽是盛夏,晚间山内仍有寒气,篝火一燃,几人便围着取暖。
「嘻嘻,娘亲曾教我如何炙烤,今夜我便露上一手,好让兄长与……公子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