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 更加没有到处冒头, 怎么还是被圣上盯住了?
哦不对,他是一个不小心,被沈清河给盯上了。
思来想去, 冯全咬咬牙,还是主动去了将军府。
听闻冯全到来, 沈清河并不意外,直接将冯全领进了他先前住的院子。
“沈将军,江南赈灾一事, 下官可不可以不去?”再怎么说,冯全也不敢背叛贺宰相。反之,沈清河这条船,他打死也不想上。
“冯尚书怎会跑来询问本将军此事?”一脸诧异的看着冯全,沈清河的语气满是疑惑,“此事是圣上定下的,跟本将军无关。”
“沈将军,算下官求你了。你不能这样害下官啊!下官从来都不擅长赈灾, 也没接触过灾情。你这样将下官赶鸭子上架,岂不是将江南百姓置身水火之中?不行的, 真的不行。”冯全当然不敢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明摆着现下朝堂上所有官员都在盯着赈灾一事。所有人都认定了, 只要接触赈灾, 就是站队沈清河。
赵曜当然无所谓。他本来就跟沈清河交好, 又迎娶了沈家姑娘。让他去江南赈灾, 再理所当然不过。
可他真的不是沈清河的人啊!倘若他去赈灾,别人会怎么看他?贺宰相又会怎样看他?
越想越觉得恐怖,冯全说什么也不答应去江南,只恨不得跟沈清河离得越远越好。
“而今江南灾情严重,百姓民不聊生,已然置身水深火热。圣上眼下派冯尚书前往江南,既是相信冯尚书的办事能力,也是相信冯尚书的爱民之心。本将军相信,只要冯尚书愿意,一定能让远在江南的灾民百姓们脱离苦难,重获新生。”沈清河一脸的坚定,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直把冯全夸上了天。
冯全却是丝毫也感觉不到温暖,彻底的欲哭无泪,心下没底:“沈将军,下官惭愧,实在难当重任啊!”
“怎么会?本将军虽然常年征战燕关,却也听闻过冯尚书的大名。对冯尚书爱民如子的心,本将军绝对相信,圣上肯定也都看得见。”沈清河倒是不介意跟冯全继续敷衍客套。只要冯全不主动提出离开,他便一定会耐着性子奉陪到底。反正,这一趟江南行,冯全是注定逃不了的。
冯全从来不是喜欢顶事的人。尤其眼下朝中局势险峻,他委实不敢掉以轻心。
可偏偏沈清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非要跟他杠上……冯全的脸色一再变得沮丧,直到最后直接不能看。
眼见不管他怎么说,沈清河都不肯松口,执意认定他前往江南赈灾。冯全被逼无奈,到底还是自行告辞了。
带着温和的笑容,沈清河一路将冯全送到了将军府大门外,务必保证了过往行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与此同时,有心人当然也将这一幕清清楚楚的看在了眼里。
以致于等到冯全匆匆忙忙赶到宰相府,却只吃了一记闭门羹。
一看这架势就极为明了,贺宰相对他生气了。冯全的脸色青白交加,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不行,他必须求得宰相的原谅,而且必须是尽快。可,可前往江南赈灾一事,沈清河不松口,他还能求到圣上面前去?
真要那样的话,他岂不是抗旨不遵?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正处于进退两难的险境,冯全心下对沈清河的怨恨直线飙升,急剧加深。
沈清河却是丝毫不在意会不会被冯全记恨,他正仔细看着戚麒和莫奕辰命人送回的密报,面色尤为凝重。
他也曾远征燕关,自然深知天高皇帝远的道理。但是在此般危急和严重的灾情下,竟然还有官员胆敢中饱私囊,简直是草菅人命!
据戚麒和莫奕辰的暗中调查,户部送去江南的粮食还没送到灾区,就已经减半。而即便送到了灾区,真正送到百姓手中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
现下当地官府处处设置粥堂,真正施的粥却是清汤寡水,根本填不饱灾民的肚子。迄今为止,灾情不但没有缓解,死亡人数反而加倍递增,令人触目惊心。
沈清河是真的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想要解救受灾百姓。可圣上不准他亲自赶赴江南,他打算派去的冯全虽然会对那些官员起到一定震慑作用,却还要再等上几日。只怕还没等冯全抵达江南,受灾百姓便将受到灭顶的磨难和危险。
越想越觉得事情刻不容缓,沈清河终于还是站起身,找上了周月琦。
“你的意思是,让我前往江南?”周月琦倒不是受不得路途奔波的辛苦和劳累,她只是奇怪沈清河怎么会想到让她去。
“本该是我亲自赶去江南,可圣上驳回了我的上奏。”不到万不得已,沈清河其实并不想让周月琦赶去江南。
他已经筹谋了很多,一切都进展的顺利,并未出现意外。
按着他原定的计划,只需徐徐图之,便不会有其他问题。然而,他可以等,江南百姓却等不得。他不想用百姓的鲜血和性命当博弈的赌注。但凡可以,他更想要所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无病无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