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
南河转脸:“你和师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狐笠半晌道:“您也知道的。同窗。他只是与您说不要用我,便是足够君子了。我惯常看不惯他这点‘君子’,却也佩服他。他怕是更看不惯我的‘功利’,但也没与您说我是糟烂了心肝肠肺这样的话。我与他,便是您能选的两条做事儿的路子,但您是君王,不必非要选一条走到黑。”
他比南河要高上不少,此刻转过脸来微微低下头,笑:“您该让我们二人都在,这样您不论选什么,出了错都由我们来担。我一张病痨脸,更不讨喜,您用我来做脏事儿,做完了之后再由忠臣劝后‘幡然醒悟’,弄死了我就算是您名声洗清了。他则是外来的客卿,做事儿不合晋国的国情,导致出了事儿,您杀了更也没有氏族来向您抗议。有我们两个在,您做事儿可以更肆意点。”
南河眼神如刺,半晌启唇:“这不是我做事儿的方式。”
狐笠笑弯了眼睛,更显得眼角的梢儿含情似的挑上去:“臣也只是说一说还可以这样做事罢了。”
他说罢了,咳了咳,下眼睑都因为咳出泪而泛了红,更显病弱:“臣没注意,在这儿又吞了一肚子北风,身子有些不适……臣先告退了。”
狐笠正要颤颤巍巍的自己下绳梯,南河忽然道:“对了,师泷怎么了?说是病了一直在船内歇着,让巫医去给他瞧,他也不去。这会儿还躲在船上的吧。”
狐笠笑:“心病。他太聪明了,一瞎想就容易钻牛角尖,大君要是牵挂,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心病?!
她自己心病都还没治好呢。
她从木塔上刚下来,宫之茕就恨不得跟宿管大妈似的要带着她赶紧回去歇下了。
南河本来想着用深夜去探望师泷来拖延一下上床睡觉的时间,但师泷那头有奴仆说他早睡了,南河也只好灰溜溜的回自己的住处了。
只是想象一下,一睁眼就见到已经识破她身份的辛翳,她就觉得头皮发麻。
但这也不可能躲过去啊,她就算今儿通宵不睡,也不可能以后天天这样啊……
南河一直到都换了衣裳躺在床上,还不死心的想拽着岁绒说几句话,岁绒都困得只打哈欠,开始拿着薄被往她身上蒙了:“大君今日是吃了什么,平日恨不得忙完了就不干别的,赶紧躺到床上睡着,今日怎么转了性了!”
南河抱着被子瞪眼:胡说——她以前哪有这样!
然而在另一头,有人却等的都想骂骂咧咧了。
毕竟上阳开战,辛翳拿到了消息之后也不能闲着。不过他接见臣将的宫室距离居住的主宫很近,恨不得只要得了闲就回去转一圈。但是外头白日朗朗,她睡得呼吸平稳,也不太可能清醒过来。
平日里南河住在自己宫室里,他还没有这种没过一会儿就想看她一眼的感觉。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俩人突然撕破了脸,他内心充满心虚的紧张;还是因为她竟然“留宿”在他主宫内,他一下子就觉得……好像有点期待有点微妙。
等辛翳忙完了手里的事儿,范季菩还想问关于那天他瞧见长得像先生的女人的事儿,他还没来得及问,辛翳已经匆匆甩手扔下东西彻底下班回家了。
景斯已经看着辛翳跑回来几趟了,整个人都有点无话可说,但他没想着,从来都是自己订做了各种乱七八糟花衣裳穿完了就随便扔的辛翳,竟然纡尊降贵的亲自走进摆放衣柜与衣架的隔间内,问道:“哎?景斯,我去年是不是有件黑纱单衣,就是上头还绣了龙和饕餮的!”
景斯:“……您不是穿了一回,就因为先生说您不成体统,就让人收起来不穿了么?”
辛翳:“怎么就不成体统了!我现在要穿,你让人给我找出来。”
景斯:“倒是不难找,就在这儿放着,因您那时候还生气了,奴就让人给叠起来了。可能有些皱了。”
辛翳:“行行行,你出去吧。要是我要你伺候,到时候再叫你。”
辛翳拎出来那件黑纱的单衣,在灯光下敲了敲,确实觉得实在有点花哨。他在隔间更衣,本来打算只穿这件透的跟没穿似的纱衣,这才刚厚着脸皮想着私下无人,自个儿穿着试试,回头一照镜子,就差点让自个儿的样子吓得蹦起来。
头皮发麻脸面发烫,他赶紧手忙脚乱的脱下来,急的差点把衣服扯烂了。
刚刚那样真是没脸看,想着要是自个儿穿着单裤只披件这个,那简直跟要把“对我图谋不轨吧”几个大字写在脸上,怕是能让荀南河气得把他脑袋摁进河里去!
但是要不穿这件吧,他看别的都觉得不够满意,不够好看,不够吸引眼球。
辛翳真是把自己平日里仅剩的一点空闲的时间,全耗在这隔间里换衣服了……
当南河缓缓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闻见楚宫里熟悉的气息,她硬着头皮缓缓睁开眼,就感觉到一只手正在拿着她手腕,用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
南河一惊,猛地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