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极为重要,我们在上游,对魏国也有优势。可惜之前上阳的船只早被晋人退兵的时候一把火烧了。”
辛翳:“黄河水险,晋国造船技术仅次于齐国,渭水汾水水运发达。我们如果运船实在麻烦,要不要考虑先去掠夺渭水沿岸的晋国城池, 夺船来应对魏国。”
原箴:“如果魏国打算与我们长期开战,那夺船有利于我们占据更多主动。但若魏国只是想突击试探,我们两线开战,怕是会失去先利。”
辛翳沉思:“你听说过芮城吧,就在少梁下游,是汾水、渭水、洛水与黄河四水相接处,河面宽广,河运发达,晋国造宝船多于此地……如今晋国带不出来消息,你派些人去探一探芮城,毕竟只要我们占据上阳,就一直需要船只,大军北上的事情魏国不知道,晋国也不知道,突袭芮城不是不可能。派人打探一番,再做图谋。”
原箴:“是。我看商牟的意思是先主动迎击魏国,那两万大军先压住不动。”
辛翳:“修书给他,既然虎符已给,战场上的事可以事事汇报,却不必等我回复。这次放手让他去打,别让魏国觉得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就让他警醒点,魏晋曾有过联姻,魏妘仍是太后,提防一点晋国就是。”
原箴点头,拿过牍板来,稍稍沾墨,将他交代的事情写下。
辛翳:“对了,让商牟查探一下那个小晋王的事儿。以前只听荀师说过要提防白矢,还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小晋王。总觉得不简单。”
而在那头,南河望着褐色麻布的床帐,半晌才回过神来,她一下弹坐起来,屋里只有靥姑在,她扶了扶脑袋道:“让宫之省请秦王来。师泷、乐莜也来。”
待到秦王走进主屋,南河也早已穿戴好,快步走出来,道:“收到消息,魏军已经开始攻打上阳了,我们也该出发了。”
秦王一惊:“魏国来的这样快,这岂不是没有理由——”
南河:“如今打仗,哪里还要理由。真要是到了不得不编个理由的时候,也尽可以拿‘身为亲家的晋国被楚国攻占上阳,魏国不得不帮’这样的鬼话来。”
秦王:“那我立刻让人拔营,步兵行路,我们行船,不如先到晋国芮城待命。芮城顺水行舟到上阳可要不了多久,到时候如何行事我们再商议。”
南河点头:“好。”
上阳。
军营前的空地上,蒙蒙小雨的Yin暗天色下,十几个人沉默的跪成一排,空地另一边,各百将正在列阵清点人数,已经准备好的百队正齐步跑出军营,跟上拔营的队伍。
若是登高,已经能看到长长的队伍如雨后搬家的蚂蚁,细细窄窄的沉默的在土路上往东方走去。
这群人跪在那儿也没有人看,周围列阵奔走的人虽然会偶尔投来眼神,但各自脸上都挂着大战来临前的心慌,没人顾得上多去考虑他们了。
跪着的那排人后头站着几个武官,正四处张望,就看到有个灰衣少年穿着草鞋,快步走过来。
这些日子,军中不少人都认得他。
说来狐舍予没有他那个球似的兄长显眼。
他那个人如其名的兄长来到上阳没有个把月,从记账修书的杂物,跟窜天似的当了军备与粮草的主管。
一是因为他脑子确实好使,不论什么时候问他小到箭头、火石的数目,大到粮草入仓和消耗的比率,他永远不用多想多查,对答如流。
狐逑大小算数好是一码事,更重要是狐氏大宗小宗离心,家中库房谁人都敢伸手,动不动又不顾后果的跟蒋氏比富,狐笠身子又不好,又干不了清点库房与收缴租佃这样又费心又细致的活。狐笠信不过家里旁人,只能每次都让年纪不大的狐逑去算帐,在他跟着白矢离开旧虞之前,也算是狐氏大半个管家了。
二就是他在上阳当记账小吏的时候,曾经注意到粟米入库的数量有差,上阳内部有楚人晋人还有逃荒来的秦人,算是人口混杂,他估计是也怕帐对不上要怪罪自己头上,便蹲点好几天,抓住了几个来偷粮的修城晋人。
这两件事儿在,他想不高升都难。粮草本就是军中大事,好几次商牟前来过问的时候,都有狐逑在成串的牍板上写的明晰漂亮的账目呈上来。各国都是求贤若渴,若有名士落魄,便有各国国君想尽办法拉拢,用人不疑,商牟本就年轻,手下还没有多少能用的副官,白捡两个狐氏的好小子,自然也想带在身边重用。
不同于狐逑当上主管,狐舍予成了商牟的跑腿。
表面上看上去是跑腿,但其实算得上近臣。这就像是甭管多大的官都要对王身前的司宫客气恭敬,狐舍予露面基本就是替商牟传话,若是下级的军官有事儿汇报商牟也不可能见到他,都是要把话传给狐舍予。狐舍予在不能接触到商牟的那一层官吏眼里,自然是顶大的官儿了。
再加上她样貌清秀,带人谦和,善于给人台阶下,商牟过苛的命令和决断的话语,从她嘴里传过来,倒是总能说的让人心里没怨气。
不过也有人总以为狐舍予性子可欺,就算平日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