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不是亏心事,哪怕这会儿被发现了心里也一点儿不虚,除了因为搞砸了娘娘交代的任务而愧疚,却依旧能颇为镇定的回复道:“只是普通的香露罢了,阿哥嘴唇有些干涩,喂一点润润喉。”
“有茶水为何不喂?”nai嬷嬷直觉有问题,喂香露没问题,可为何要偷摸着喂,别以为刚才进门时她没有瞧见翠缕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还夹杂着一丝丝慌乱。再者用小瓷瓶装着的东西,nai嬷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物。
“茶水没有味道,阿哥虽昏迷着,可味觉正常,这香露好喂一些。”翠缕也不算胡诌,刚来时阿哥根本喂不进去东西,第一次还是捏着鼻子灌进去的,那次还浪费了不少,翠缕心疼了好一阵。后来许是阿哥潜意识里也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每次都很配合的吞咽,今天若是nai嬷嬷再晚来一会儿,香露早就喂下去了。
nai嬷嬷心里存疑,嘴上不敢胡乱猜测,尽管翠缕表现的没有一点儿问题,nai嬷嬷觉得还是要上报给贝勒爷和福晋定夺。于是这瓶香露便送到了胤禛和乌拉那拉氏跟前儿,翠缕也被请到了两人面前,因着弘晖在好转,太医也表明现下这情况不太会再传染旁人,胤禛正计划着这两天就进院子看看弘晖的情况,所以这会儿请翠缕出来倒也不妨事。
胤禛看着nai娘手中的小瓷瓶脸色便有些不好,他倒不至于怀疑亲额娘昏了头干蠢事,但却担心翠缕被他人收买,借着永和宫的名头过来探查弘晖的情况,一旦发现好转便下手要了弘晖的命,从而离间他母子二人的关系。虽说他母子二人间的关系不用多此一举的离间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弘晖若真是因此被害,即便能查出真相又能怎样,胤禛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迁怒,那毕竟是从额娘宫里出来的人,还一向得额娘信重,而额娘也会落个失察、识人不清之责。若真是如此,背后人还真是好谋算,简直让人避无可避,算准了母子二人哪怕明知道是被人陷害也极可能忍不住互生埋怨。
“让太医先看看阿哥的情况,再请陈太医看一看这瓶中乃是何物。”胤禛第一时间关心的自是弘晖的身子,审问这事儿暂且稍稍放一放。四福晋已经等不及进了弘晖的院子,多日未见过儿子,好不容易传来好消息,却又爆出这样一件事,四福晋必须亲眼确认了才能放心。虽说nai嬷嬷说东西尚未喂下,谁知道之前有没有喂过,四福晋一想到有人想谋害她儿子,浑身气的直发颤,若是……,若是弘晖真的……,哪怕拼了这条命四福晋也要背后的人付出代价,一向温和的四福晋此刻就如一头被惹怒的母狼。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里头的太医终于传来消息,弘晖自然是无碍,胤禛松了一口气,才开始专心解决瓷瓶之事。
“陈太医可看出瓶中乃是何物?”胤禛看着从翠缕房里搜出来的一排小瓷瓶,还都已经空了,也就是说自打她一进府就开始偷偷喂弘晖这等不明之物。若是害人之物,这么长时间弘晖可能早就……但现实却是弘晖在逐渐好转;可若不是害人之物,为何又要偷偷摸摸;若是救命的东西,更是用不着背人了。无论怎么猜测,结果似乎总是自相矛盾,胤禛颇为头疼的皱了皱眉头。
前后发生的事陈太医也知道了个大概,这也关系到他们这群看诊太医的性命,自然辨的格外认真,生怕漏了什么,连之前的空瓶也挨个仔细闻辨。于是这时间上就慢了一点儿,他看完不敢独断,还让一旁另外几个太医一同看过。
一时间得不出结果,胤禛便准备直接询问事主:“翠缕姑姑,你是跟着额娘的老人,额娘一向视你为身边第一人。今日之事姑姑无论是受人指使还是被人胁迫,只要姑姑知无不言,贝勒府就不再牵连无辜的人。”这是一个保证,只要翠缕坦白招供,即便她真的犯了错,至少家中亲人不会被牵连。但若是闭口不言,抵死不认,等真查出来什么,到时候一家子可都是要跟着受罚的,毕竟谋害皇孙的罪名足够诛几族了。
翠缕自打被发现便是一副问心无愧、不卑不亢的姿态,这会儿哪怕被皇子威势压迫,也不曾有一点儿害怕。
“娘娘体谅奴婢照顾阿哥辛苦,特意赐下琉球国特供的香露,大阿哥昏迷不好喂食,奴婢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喂了点香露,可能是大阿哥喜欢这个味道,便能进一点儿。如此奴婢才将香露喂给大阿哥,香露是否有异端看大阿哥身子便知。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生死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自然不会做让娘娘伤心的事。”要不是念着娘娘交代不能对外说,翠缕恨不得将娘娘受的苦,Cao的心昭告于众。当然也是因为弘晖还未真正醒来,不能一定保证娘娘的法子有用,翠缕担心这会儿逞一时之快露出来,万一病情急转之下,到时候娘娘可就尴尬了,本是好意也能被人传成歹心,那才真是害了娘娘。
翠缕的态度多少让胤禛信了几分,但理由未免有些牵强。既是赐下的香露为何不装在一个大瓶子里,反而用这么小的瓶子,岂不是麻烦?又联想到自翠缕进了贝勒府,永和宫便日日派人送东西、问话,现下想想也有几分可疑。思来想去有不少疑点,只是混在一起简直好比一团乱麻,胤禛向来缜密的心思这会儿也不够用,只希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