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好端端的怎么就抑郁成疾,终日愁眉不展不得开怀,?终于坐下病来香消玉殒。等协理宁国府之后,?听了焦大的酒后狂妄之言,?又结合贾珍大肆办丧事的态度,?身为公公比贾蓉这个正牌相公都伤心,也就咂摸出味儿来。可知道了这种家丑,身为管家人自然恨不得按在地底下烂掉,生怕多一个知晓,传出去有碍荣宁二府的名声,故而也只能在心里骂两句,还得帮着遮掩一二,将可能知情人等打发了。
现下,?自然得紧着想办法救上一救,?不能让秦可卿重蹈覆辙。于是,王熙凤不是借口要秦可卿帮忙看账,?就是借口身子不舒坦想让秦可卿陪着一同说说话,总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人留下,整个白日都不让回去,有时候两人聊的尽兴了,王熙凤还拉着秦可卿留宿,?真是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即便放人回去,也是想着各种招儿让贾蓉亲自来接,否则就不放人云云。倘若贾蓉有事,则派人亲自送到院里看人梳洗歇下才算完事儿。
贾蓉来时,还总是拿言语敲打警醒,让他好好保护屋里的这位娇人,若是掉了半根头发就唯贾蓉试问。王熙凤厉害起来那一双丹凤眼一眯,就能吓得一些胆子小的人两股战战,心里打哆嗦,贾蓉本就不是胆大之人,每每被王熙凤教育的连连称是,就差赌咒发誓一定舍了性命保护秦可卿。这二人就跟丈母娘训女婿一样,看的一旁的人笑的肚子都直转筋,连秦可卿这个正主儿都笑的倒在床上起不来。
耳提面命的多了,贾蓉就形成习惯,每天一到时辰就很主动的起身来荣国府接媳妇,聆听完王熙凤的教育,再拉着秦可卿回宁国府。这么一闹,小夫妻二人的感情倒是好上不少,不用说,贾蓉就恨不得时时关注着秦可卿。秦可卿的时间被王熙凤和贾蓉瓜分,独处的时间少了,自然留给某些有心人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这三人的官司还被荣宁两府好事的下人编排起来,甚至传到贾母的耳朵里,可把贾母给乐的不行,好生取笑了一番王熙凤,王熙凤插科打诨浑不在意,逗得贾母又是笑弯了腰。原来大伙都说荣国府的琏二nainai和宁国府的蓉大nainai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一天十二个时辰离不了一时半刻,那蓉大爷就是阻挡二人相亲相爱的绊脚石,琏二nainai就是因为这样才对蓉大爷横挑鼻子竖挑眼,偏生蓉大爷是小辈儿,又畏惧琏二nainai,每每被训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还有说琏二nainai前世是男子,与蓉大nainai本是一对儿,今生虽做不了夫妻,但做了婶侄,再续前缘云云。
再怎么传到底是下人们茶余饭后的娱乐,并未带着恶意,王熙凤索性不管,倒是越来越传得开,正好让大家误会,还让她更有借口保护秦可卿。
要说秦可卿为何这么配合,镇日窝在王熙凤这里不动窝,喜欢王熙凤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婶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已经察觉到公公贾珍看她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尤其两人不小心遇着时,那眼神绝对不是一个正经公公看儿媳妇还有的眼神。自从察觉后,她已经尽力小心躲着,可还是免不得被巧遇几次,若不是身边时时带着丫鬟,秦可卿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
公公觊觎儿媳妇,这种话要是敢嚷嚷出去,第一个被责难的就是她这个妇道人家,大家都只会觉得是她勾引在先,到时候死了是小,连累秦家名声可就事大。正在秦可卿束手无策之际,王熙凤的召唤简直犹如天降甘霖,解了她这一时危难,尤其后边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婶婶总压着大爷过来接她,如此秦可卿才暂时安了心。
秦可卿这里安了心,贾珍那里才是要了命。现在的贾珍已经顾不上觊觎儿媳妇的美貌,头等大事是想办法让小兄弟重新抬起头来。也不知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突然有一天贾珍就发现以往总是斗志昂扬的小兄弟不争气了,一开始以为是闹得太过,歇两天就好了,没想到都过了十天半个月,仍旧没有丁点儿动静,这下贾珍真的急了。悄悄请了大夫诊治,换了好几个都说没问题,除了有点虚其他都挺好,而且这点儿虚也不至于虚到小兄弟身上,只能建议这多喝点儿强身健体的补汤,多歇息几日看看。
贾珍耐着性子又挺了几日,还是半分动静也无,终于忍耐不住,整个人都焦躁起来,看谁都觉得不顺眼,一点就炸,瓷器茶盏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个,宁国府正房充满着愤怒压抑,无处发泄的情绪。
秦可卿虽早出晚归,可府内的气氛多少感知到一点儿,不明白公公贾珍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火爆,但不妨碍她再次舒了一口气,只要不再关注她,那就阿弥陀佛了。
荣国府这里热闹非凡,扬州林家这会是父女团圆的场面。自从接到林如海重病的信,荣国府几乎每个人都在安慰黛玉,给她提前打预防针,这一路上黛玉心内如何火烧油煎不再细说,总归是一颗心肠几乎揉碎了,不知平白哭了多少场,本就瘦弱的身子更是没剩下二两rou。等一进林府大门,看着林如海好端端的坐在正堂上,气色看起来还算好,甚至比她进京之前看起来还要康健两分,黛玉忍不住又是泪撒两腮,不过这算是喜极而泣,一把扑进林如海怀中,哽咽道:
“父亲,女儿不孝,未能侍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