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肖谔摸给他空烟包,“你明儿下班带一盒回来。”
“那来一口。”陆然指指肖谔唇间快要燃灭的烟头。
刚夹过来,抬眼对上陆小昭犀利的两道目光,陆然悻悻的还回去,“哎,后脑勺上长眼睛了吧。”
肖谔低笑一声,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反正这酒是铁定不能沾了。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陆然端起胳膊问。
肖谔扭头看他,眼尾轻挑,不明意味:“你猜。”
“我用得着猜吗?”鼻腔哼出一声,陆然说,“你浑身上下就一个文祺,不用想也知道,爷爷在跟你谈‘以后’。”
“知道还问。”肖谔正过脑袋,这人太烦了,总是打扰他欣赏文祺的身影。
一阵风拂来,海棠的味道浓郁了些。陆然曲膝,搭着手肘:“怎么打算的?”
“没想过,况且也由不着我。”肖谔揉搓着烟尾棉花,伸直腿,后仰脖颈望向天空,“先努力别把老爷子的家产败光了就行。”
陆然笑着,装模作样的安慰道:“这次事出有因,下次咱们再继续。”
“哪儿还有下次。”肖谔拿眼角瞧人,“你以为那一屋子石头每块都值八千万?剩下的能有八千就不错了。”
“哎呀——”陆然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以后家里可得省吃俭用,节约开支了啊。”
“挖苦我呢?”肖谔用肩膀撞他。
陆然冲他歪了下头:“看,你家文祺干啥呢。”
肖谔将视线放远,就见文祺手里捧着个东西,往下滴答着水,脚边跟着雪貂,一路朝他小跑过来。
在看到这一幕的同时,肖谔起身去迎,离近了也看清了,细白指间盛着一块红色的鹅卵石。他伸手,文祺动作轻缓的放下,手背蹭过掌心,重逢后的第一次触碰,烧的肖谔心脏快要蹦出胸腔。
“给我的?”肖谔克制的问。
文祺不说话,摇晃着身子,喘息急促。
肖谔盯着手里的石头,宝贝的不行,给他八千万他也不卖。一时哑然,愣神半天刚要抬眼,一个黑影砸了下来,他慌乱的接住,倒在他怀里的文祺像条缺水的鱼,正拼了命的大口呼吸。
肖谔吓坏了,行动先于脑子,横抱起文祺冲向东厢房,陆小昭后脚跟进来,陆然拿出手机准备拨120,肖谔打断他:“去把药铺张大爷请过来!”
陆然的声音也没收着:“中医是长效治疗,救不了急,这时候咱们只能上医院!”
“我知道。”肖谔用棉被捂住文祺发抖的身子,陆小昭又从柜子上格抱下来一床,“文祺对医院那种环境有Yin影,忘了在瑞丽他有多怕医生的检查?不是新病是旧疾,先让张大爷把把脉,不能冒进,我再想办法。”
肖谔边说边在心里自责,还是大意了,北方的气温不比南方暖和,头发没干,捂了帽子也容易着凉,是他没照顾好文祺。
透底的血色,像块烧红的铁,文祺缩在羽绒服里,出了一身的汗,他热,也难受,以前在会所那间不见光的小屋子,生了病,都是躲在墙角自己熬过去,这次也一样,他翻身,后背贴墙,蜷起身子,孤零的抱作一团。
张大爷背着医药箱进到房里,跟肖谔打声招呼,一愣,眯眼指着床铺上的人:“这孩子是……”
盛阳胡同里的人都记得文祺,小时候跟在肖谔身后,形影不离,是他的小尾巴。张大爷放下箱子,坐上床,伸手去探文祺的脉搏,面色凝重。
“小肖爷,我可以开几副调理的方子,补血补气,但并不治本。”张大爷用手背试文祺额头的温度,“这得上医院,输ye打针,可不能仗着年轻硬扛。”
听见“打针”二字,文祺抽回手,又往床角躲。
陆然和陆小昭跟着张大爷去药铺抓药,肖谔搬把椅子守在床边,不停的揉捏指尖,内心翻涌,抿嘴问:“你经常生病吗?”
等了几分钟,文祺拉下挡住眉眼的被子,点了点头。
“一般多久能好?”肖谔继续问,文祺没再回答,只是看着他,眼里的感情很复杂。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肖谔靠向椅背,咬字很硬,语气却温柔,“三天不见好,你必须跟着我去医院。”
文祺默默缩回脑袋,不作声,自动屏蔽掉所有感官,沉寂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第二十七章
正文027
当天夜里,文祺就扛不住了。身体不仅虚弱无力,皮肤表层还散着密密麻麻的红,病火卷进肺里,咳的厉害,震得胸膜快要碎裂。
凌晨,张大爷二次进到肖家,诊脉,听声,摁压xue位,当机立断:“上医院!”
文祺摇头拒绝,被肖谔一把捉进怀里,连被子带人抱起来就跑。陆然叫来辆出租,留陆小昭看家,司机见势一脚油门直扎到空军总医院门口,值班的小护士是个新来的,手忙脚乱扒拉出一辆抢救床,拼命往急诊室狂奔。
刚好是内科徐主任的晚班,他简单询问了文祺的病况,便招呼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