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那个家伙不了解,不过从蛛丝马迹来看,身兼赏金猎人领袖,又把生意做得如此红火,能力是毋庸置疑的。”贝克曼深吸了一口烟,“至少他有算计鹰眼的理由,无论是作为剑豪的传人,还是个生意人。”
香克斯深深皱起了眉,沉默了一会。贝克曼清楚地看出了对方写在脸上的担忧。
“鹰眼在临走前说,他在面临一场挑战。那个家伙很郑重地遵守了他心里的游戏规则。”香克斯放慢了语速,低声道,“他在和这片海的力量以及百年前的剑豪决斗,那么……”
贝克曼看着他的船长坚定地站起身来,风吹动着那黑色的披风,发出猎猎的声响。红发的男人决绝地抽出腰间的刀,“我们红发海贼团必须要为我们的朋友守护好这场决斗的公平,绝不能让杂鱼搅了局……”
“这是一种义务。”雷德号船长最终沉声地结束了不算长的演讲。
面对这鼓舞人心的说辞,贝克曼不得不承认报纸绝对是教人说场面话的最佳教材,他掐了烟,发问道:“我们要去追鹰眼吗?”
香克斯顿时愁眉苦脸起来:“可是我已经和他告别过两三次了。”
“那我们也可以守在这里。”贝克曼立刻给出了参考意见,“这些天的航行里,我们虽然一直被本地人监视,但那显然不是他们中的Jing锐,肯定不足以对付鹰眼。”
“鹰眼也曾提到那些一直跟着我们的原住民或许是有什么意图,”香克斯猛然想起了米霍克提醒过自己的话,“各种线索似乎都指向不好的可能了。”
“我们从戴斯岛到皮蒂镇的航行中没遇见过任何船只,所以我想,如果那位伯斯先生真的要对鹰眼做什么,他也必然要在这里启程。”贝克曼又点起一支烟,继续说明道,“这个渡头的位置很好,任何逆着海流出发的船都逃不过我们的视野。我一直待在雷德上,可以确定在我们抵达皮蒂镇之后,只有鹰眼一个人起航驶向了戴斯岛。”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在这里盯着海面上的船,拦住所有准备前往戴斯岛方向的家伙,直到鹰眼平安归来就可以了吧?”在关键时刻,酒Jing并不能影响到雷德号船长的判断力。
“当然,最稳妥的办法还是直接追上去。”
香克斯思考了片刻,最终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那就在这里等吧!不要因为我的一点疑心搞得全员小题大做,况且,鹰眼一定不希望我因为这种理由追上去。”
“了解了,我去安排值班瞭望的人手。”贝克曼转身而去。
天色渐渐明亮的时候,一直倚在甲板上打盹的香克斯努力振作起Jing神。他开始后悔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此刻头疼得像是在被一柄钝刀来回碾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整夜都不曾收到任何坏消息。
香克斯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四肢,正准备洗漱清醒一下,就看到了耶稣布疲惫地从瞭望台上爬了下来——狙击手被副船长安排值守最让人犯困的时段,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守夜辛苦了,”香克斯抬头打了个招呼,“有船经过吗?”
耶稣布打了个哈欠,从眼角挤出一点泪来,笑道:“头儿就放心吧,有情况怎么可能不叫你呢?”
这个时候的鹰眼应该已经抵达戴斯岛了吧,说不定已经拿到刀了。就算那个叫伯斯的家伙现在再启程,大概也来不及对鹰眼做什么了。对米霍克的正面战斗能力极其信任的香克斯想到了这一层,顿时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变得轻松了些。
正当红发的男人安下心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满面凝重之色的贝克曼大步走来。
“我刚去港口问了早起打鱼的当地人,”贝克曼罕见地在没走到香克斯近前时就急切开了口,“他们说伯斯的船……是潜艇!恐怕他已经在半夜出发了!”
香克斯的牙刷一下子掉到了甲板上,在那一秒,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无比强烈的冷意从他的脊梁蜿蜒而上,僵硬了他全部的感官,直冲上混沌的大脑。
满嘴白色牙膏沫的红发男人直直地站了片刻,忽然重重地一拳敲在了弦墙上,一大块木板应声而裂。
贝克曼大步走到了他的船长跟前,用两只手狠狠按住了香克斯的肩膀,“冷静!”
他看到香克斯慢慢地转过头,目光中某种无法按捺的激烈情绪仿佛撕裂了他左眼上那三道陈年的伤痕。
“是我的疏忽害了鹰眼啊!”香克斯从紧咬的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这个人总是喜欢把朋友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贝克曼不知该怎么评价这句自我苛责的话,只能安慰地拍了拍船长的肩膀,“你要相信鹰眼的实力,他没有那么弱,哪怕是一整艘船的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本地人自然有他们的优势……”香克斯定了定神,蓦地想起这正是米霍克曾经提醒过自己的话,他从没想过他还记得它们。
“我不担心有人直接挑战鹰眼,”香克斯抹去了嘴上的牙膏沫,“可那个家伙虽然谨慎,却是个坦荡的人,如果有谁在暗处做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