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什么?我......要什么?王阿实......快死......了吧?真是......让我......惊讶啊,你们......那么......紧张他,他是......云廷胤......的弟弟,是......你......什么?情......人?哈哈!"宋景岚依旧歪着头,只用嘲弄的眼看着司斐轩。
这三天来她衣不解带地守在他身边,看着这世界上她唯一在乎的人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她内心的痛苦没有人知道,她就算再坚强也是一个女子,就快支持不下去了,在人前还要强装镇定地为他诊断、开药。
阴暗潮湿的地牢,穿过重重铁门,在最里面最隐秘的牢房门前停下,里面关着的理所当然是让云廷胤恨之入骨的宋景岚。
"主子?"涵烟担忧地看着司斐轩的侧面,风吹动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他的心绪。他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跟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但涵烟却知道他的心里远不如表面平静,因为他的双手握拳,越来越紧,甚至有血流下来滴到地上,应该是指甲插进手心里了。
"阿实......"她拿起他无力的右手,低下头抚上自己的脸颊,闭上眼睛不再言语,只要细看,就能发现她眼角的湿润。
跟在他身边服侍他这么多年,如此"沉寂"的司斐轩她第一次见到,这三天司斐轩没什么异常,没有愤怒,没有哀伤,甚至连话都不说,他平静得让人不安。
但云廷胤他们的叫声唤醒了他,在脑中仍混沌的情况下,身体自然地为他做出决定。如今看着那个人垂死挣扎,他的心却那么痛,尖锐地痛着,原来他也有这么一天,沾上情爱,逃脱不得,对象还是个男人,那个人不知不觉间已夺走了他的心,要他杀了自己的心,他根本做不到。
"想死吗?试图激怒我没用的,告诉我解药我就给你个痛快。"司斐轩却没有动怒,他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但他心里却在回想那日的情景,宋景岚说知道他的秘密的时候,他一掌印上王阿实的胸膛,那一刻他其实是真的想杀了王阿实,这样一来他们都解脱了,他的秘密也不会有人知道,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不会再被这个人动摇了。
"迟死......早死......一样死,有王阿实......陪我,这样......死也值得,哈......要怎么......折磨......就来吧!"反正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他们放了他活下去也没意思,只是折磨自己,对这个世界他没有丝毫留恋牵
然而,窗外同样也有一个人,至始至终地看着房内的这一切。
折磨他都不肯说出来。
"哈--咳......哈,哈!"宋景岚狂笑,可惜他声音嘶哑恐怖,一笑就牵动身上的伤口,笑起来像鬼叫。
心头的酸涩越来越浓,眼皮再怎么合紧也阻止不了那要往外涌的泪泉。她不敢出声,否则她一定痛哭出来,天知道她已经多少年没流过泪了。
"阿实!阿实!"尹乔坐在床边,她紧紧地搂住王阿实挣扎的肩膀,一股又一股的浓稠黑血从他口中喷出来,旁边站了个下人拿着银盆,那是用来盛他的血的,但仍有不少喷在盆外,地上,床上,甚至他们的衣服上,斑斑驳驳,看了让人心惊肉跳。
呕过血后王阿实倒在床上,暂时平静了下来。
"去地牢!"司斐轩终于动了,他转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你要什么?"司斐轩走近他,冰结的双眼只定在他的眼睛,冷冷出声。
拿过下人手中的热毛巾,尹乔轻轻擦去他嘴边和脖子上的血迹,清亮的眼此时黯然地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她的手巍巍颤动着,深怕一用力,他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就停止了。
云廷胤从未感到如此无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什么都不能做,难道上天真的要这么残忍地对待他们?在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他的时候就把他夺走从此天人分离?他们甚至还来不及相认,他还未听到他的聿儿叫他一声"哥哥"啊!
他被用玄铁铸成的粗铁链捆着双手和双脚,锁在墙上的铁架上,浑身上下体无完肤,什么伤口都有,鞭痕、刀痕、烫疤、针孔......有一些还流着鲜血,显然是新加上去的,刚刚云廷胤应该狠狠地施了一顿酷刑。
"哈......云......廷胤......刚走,你......就来了,你们......死......心吧,我......不会......说的。"宋景岚听到声响,头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转动混沌的眼珠,看到那个身影,脸上立即抽搐了一下,不知是在笑还是什么。
她十分内疚,没有保护好王阿实是她失职,虽然当初很惊讶司斐轩的命令,但她身为司斐轩的大侍女,对他们之间的不寻常内心已隐隐有些领悟,不想王阿实原来在司斐轩的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心中很复杂,这不是什么让人欣喜的发现啊,而且如今王阿实的生命危在旦夕,还不知怎的竟然是云廷胤的亲弟弟,云舒庄的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