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大脑记忆,凭肌肉记忆。
10、
高三上学期,一切都开始按部就班起来。周测、月考、联考、调考的轮番轰炸几乎让学生们喘不过气。
十二月的时候,白依依回来参加了美术联考,但陈绪没见到她。
听魏佳说,她考完就走了,要去各地参加校考,可能二三月份的时候才会回来冲文化分。
二月调考的时候,白依依又回来了一趟,但陈绪还是没见到她。
答题卡下来以后,陈绪拿着她的答题卡在纸上写写画画,魏佳瞟了瞟,说:你在给白依依算小分?
陈绪看了她一眼。
其实没必要。魏佳说,她将近半年没碰文化课,参考意义不大。我要是半年不碰理综,估计顶多只能把选择题填满,而且一半还得靠蒙。
陈绪没作声。
11、
一直到二月底,白依依才重新回到学校。
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把魏佳吓了一跳。
魏佳问她集训是不是很辛苦。
她点点头,说她平常画画的风格不符合联考要求,要改,每天要花很长时间练习。一次练习下来,少则几个小时,多则十几个小时,有时候吃饭睡觉都得挤时间才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陈绪一直看着她。可她察觉到视线后转头过来时,他又低头去看桌上的卷子了。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冷笑。
思绪一瞬间被勾回到她走的那天晚上。
走之前,她好像也是这么笑的。
半年了。
她还在生他的气。
12、
大概是美术联考和校考的结果还不错,白依依捡起了她的文化课。耐着性子硬着头皮学了一个多月后,四月调考中,她的成绩得到了显著提升与二调对比的话。
至于陈绪,和以往的平均水准相比,他掉了将近20分。
理所当然的,他被班主任叫去关怀了一次。
老张问他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他说没有。
老张又问他最近的学习环境怎么样。
他说挺好的。
老张说有什么问题随时找他,不要闷着。
他说知道了。
老张没话说了,放他走了。
他转身没走几步,老张又突然出声喊住他,让他把白依依叫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13、
魏佳发现,最近陈绪话越来越少了。
有时候,一整天下来,她也未必能听他说一句完整的话。
他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种状态,冷淡、疏离、漠然,像块冰。
以至于魏佳有时都不太敢和他说话。
但老张很高兴。
因为陈绪的成绩在后面几次联考中有所提高,基本稳在690上下波动,联考排名也基本稳定在了前几名。
用老张的话说,他这是可以冲冲状元了的水平。
14、
六月上旬高考,下旬出分。
陈绪考了703,裸分第一,总分第三,把老张高兴坏了。而白依依文化分只有436,离一本线都差了近100分。
出分之后,同学们按安排返校去取一些材料,顺带听班主任提前讲了会儿志愿选择的建议。
这最后一次的班会结束后没多久,班上的人就陆陆续续离开了。
陈绪没走,因为白依依还在座位上。
她卡住了他出去的路。
等到教室里空了,陈绪听见白依依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他转过头,见白依依目视桌面,似乎并非在与他说话。可眼下,教室里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所以这话只可能是对他说的。
他听出了些怨怼,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她不想要这无疾而终的结果。
陈绪沉默了一会儿,说:真心话不难讲。
他很久没和她说话了,或者说,她很久没带着他说话了。因而他说这话时,语速没什么变化,音调也没什么起伏,不知所以的人听来或许连断句都觉得困难。
但他知道白依依能听懂。
违心话才难讲。
一贯善于接话暖场的白依依这次却难得愣住,她缓缓转头,看向陈绪。
陈绪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我怕有人真的会信。
然后他又不说话了。
无声的对视持续了十几秒,然后白依依先动了。
腿挪至两人椅子之间的那一小块空地,她倾身,双手撑在他的椅子上,仰头看他。
和那次大冒险如出一辙。
但比那次还要近。
他只微微一低头,就碰上了她的唇,像蜻蜓点水。
她旋即张嘴含了上去,而后屈膝蹬腿,半跪在他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