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都不自知,陪在女孩身边的老人朝他看过来,他慌张的站起来,抬头望天,故作淡定。
两个老人都笑起来,其中戴眼镜的老爷爷和蔼的对他说,“孩子,不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岑砚南心头一暖,大人们看到他,总是嗤之以鼻的模样,这两个老人看他的目光却很平和,没有一丝偏见。
他便扔掉烟头,用脚踩熄了火,又忽然意识到自己随地扔垃圾,似乎是不道德的行为,即使这条破巷子鱼龙混杂,满地都是垃圾。
两个老人还是面带慈祥的笑容,因为他们看到少年那短暂的迟疑。
他和那些在社会上混得无法无天、喊打喊杀的不良少年不一样,他是一个好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
“岑砚南。”
“我们在这里住了四十年了,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和我妈妈刚搬过来的。”
“你多大了?”
“十五岁。”
“噢,比我们糖糖小两岁呀。”
听到“糖糖”二字,岑砚南才敢再看这个女孩一眼,原来她叫“糖糖”。
这一眼,岑砚南发现她不对劲的地方,他和她的爷爷nainai交谈了这么久,她却没有任何面部表情,没有任何肢体反应,甚至眼神都没有变过,仔细看,她的眼睛是空洞洞的,往里看去,就像进入了一个可怕的深渊。
“她”是不是不正常岑砚南只说了一个字,他语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怕说错话,惹到两位和善老人的不满。
老爷爷却仿佛看出他所思所想,主动说,“她有自闭症。”
那是岑砚南第一次听说“自闭症”这个词。
正文 第六章 我有强迫症,我是完美主义
后来更加了解叶棠后,岑砚南觉得有一个词很适合形容她“木偶”。
叶棠会说话,她和你说话,只是在叙述,而不是和你交谈,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没有感情,没有音调,没有节奏,没有逻辑,拉一下她背后的线,她才搭理你一下。
岑砚南经常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这个世俗的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他觉得大概只有天才才能跟得上她的思维。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岑砚南再看面前仿若新生的叶棠,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即使她受了伤,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女。
可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冷静、睿智,那双原本空洞麻木的眼睛,竟然让他感到深邃凌厉。
察觉到他的视线,叶棠抬起头,与他对视,眼底流淌着奇异的光芒。
岑砚南心里惊了一下,他盯着叶棠,她又垂眸,温顺的依偎在老人怀里,双手还抱着老人。
被她抱住,赵珍芳感到温暖又满足,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好心情,尽管她的外孙女伤情不轻。
她望着女孩脑后的伤,纱布都被血染红了一小块,她心疼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叶棠摸过自己的后脑勺,小叶棠的头发本来就不长,正好到肩膀,标准的学生头,太长了,老人没法帮她打理。
她受伤那一块地方的头发被剃掉了,医生消炎、消毒、缝针,再缠上纱布,她手一碰,就是刺一样的疼。
“怎么摔成这样?脸蛋都是肿的,”赵珍芳将信将疑,“校服也摔破摔脏了,你不要把话在闷在心里,告诉nainai,nainai帮你撑腰。”
“真的是我自己摔的,”为了让老人放心,叶棠笑了一下,腮帮子的肌rou有些不舒服,加上脸上本来也有伤,扯着伤口更不舒服。
她不知道小叶棠十九年来从来没有笑过,她更不知道这张没有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老人和岑砚南的冲击有多大,就像云雾散开见到蓝天阳光,就像冲破黑暗终见黎明。
看到她的笑,赵珍芳还纠结什么呢?以前小叶棠自残的时候,有几次伤得比这还重,老人早已身经百战,练就强大心理。
赵珍芳也疑惑,叶棠读高中前两年,一直平平顺顺,八十七中的学生老师都很照顾她,岑砚南也帮忙看着她,她在学校里从来没有出过事。
怎么高三才开学,就糟了这么大的难呢?她猜大概就是中学生之间的扯皮纠纷。
现在,破了脑袋,孩子反而恢复正常,难道不是因祸得福吗?她便不追究到底是谁做的了。
这时护士走进来,让家属去缴费,赵珍芳便拍拍女孩的肩,起身跟着护士出去了。
病房里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下叶棠和岑砚南。
岑砚南黑亮的眼睛盯着叶棠,眼神有一丝锐利,“你难道不记得是谁把你带到后巷里的?哦,你该不会失去记忆了吧?你……你真的是叶棠吗?”
岑砚南是一个极聪明的少年,并没有赵珍芳那么好糊弄。
“当然记得,”叶棠淡定抬眼,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