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清晰的问话。
无人应答。
公孙铃鼻子动了动,眸子里闪过几分失望。这酒楼里味道太过混杂,要分辨实在困难。这要让他如何找到那用药之人?
这几日正好源记钱庄少东家杨开泰被人暗算受伤,他应铁山大师之邀来看看。
济南五方堂那老家伙是他的老朋友了,对医药之道也见解颇深,他看出这药方新颖奇特,却又拿不准具体的用途,当即跑来源记与他研究。
公孙铃就得了这张信纸,其上所书,如当归.藏红花.没药.海马.五加皮.**.续断.益母草.鸡血藤……看似只是些活血化瘀治愈跌打损伤的药,但是配制出来,对人的身体有极高的要求,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霸道的药效的。活血功效如此之强,所治之症显然不在一二。
药到至极,破而后立。
这是一方绝药,不到最后恐怕无人敢用。
毕竟此药之效,还需看人。没有良好潜力的人,是不敢使用此药的。霸道的药效,往往意味着良好的结果,也意味着极端痛苦的过程。
公孙铃不但对开此药方的人感兴趣,对用此药的人,也感兴趣。
他的目光落到二楼靠窗的年轻人身上。
这个客栈里,好像只有这个人还能够无视他。
其实初一进来,公孙铃就注意到他了。当周围的人群情激愤的时候,还能有一个人无波无澜,岂非令人诧异?
楼下的客人们都要相互为沈璧君几人的二三事打起来了,他却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游离于自己的世界。这样置身事外的人,另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进来,岂非一眼就可以看清楚。
他的行动十分正常,不像个身受重伤之人,他的神色平静又淡漠,也不像个仁慈宽怀的医者。他看起来,最不像那个拿了药方的人。但是公孙铃突然觉得,这个客栈里,除了他以外,没有人敢开出这么铤而走险的药来。
姜晨终于无法忽视那道灼灼的目光,他也看向了公孙铃。
众人随着公孙铃的目光一望,看到二楼那个举止有礼,丝毫看不出江湖气息的青年。他看起来与一般的贵家公子毫无区别。
这张脸突然出现,笑面十七郎面色一白,失声道,“连城璧?”他还记得大半月前连城璧一手挡下他全力一击的场景,而他方才所说的话……
随即他想起来传言中连城璧已是个武功尽废的废人……脸上又渐渐恢复了色彩,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这连城璧三个字儿一出来,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尤是说书老人。
方才还讲着胡编乱造的江湖秘辛,转眼就遇到正主。
不但尴尬而且害怕。
至少连城璧心狠手辣这一点是没有错的。
想起来方才他对连城璧的评价,说书老人叹了口气,真希望今天不被杀人灭口。
笑面十七郎没有说出来此事之前,没有人会觉得楼上的公子就是连城璧,但他说出来之后,没有人觉得那位公子不是连城璧。
除了连城璧,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清华,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样出离人群的优秀。天下能做到这些的人不多,但是连城璧绝对属于其中一个。
笑面十七郎问的大声,姜晨却仿若没有听到。
他又走了两步,眼珠一转,怒斥道,“好你个连城璧!你这江湖败类,还敢在此处出现!”
败类……
又是败类……
这些人好像总喜欢将自己摆到道德的至高点去指责他人……
姜晨转过脸来,平直的唇角忽然一弯,缓缓道,“哦?这么说来,你也是想要替天行道?”
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温和,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但靠近他一点儿的人,都半分也看不出他的笑意。那一双乌黑的眸中,只有冷漠,和无尽寒凉。
二楼的人不自觉就抽身远离他。
被这样的眼睛盯着,简直无异于与一头凶猛的野兽对视。
笑面十七郎心里一个激灵,那一日被连城璧单手打败的挫败感又浮现出来。他不自觉退了两步,握着他腰间的佩剑,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