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晨才做出一个不像回答的回答,“何事?”
店小二立刻变了脸色,慌张道,“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连庄主切莫见怪,不过这茶棚小,恐怕容不下连庄主这尊大佛,还让庄主移驾!门外右转进城,西岚巷对面,专接贵客的鸿宾酒楼。”
姜晨默然,他站起了身,出了茶棚。
身后小二将那玉冠扔出了茶棚,嘴里嚷嚷着,“什么无垢公子!心狠手辣的人的钱财,我们这小小茶馆也受不起!”
那玉冠砸在他脚边,溅起一地泥水,沾在被雨水冲掉血色的白衣上。
白杨绿柳回头,就要去教训小儿,但转身刚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少堡主已经走远了。
他们瞪着店小二,又看着连城璧,只得又追了上去。
白玉冠在泥水中,雨水悄无声息打在上面,也许不久会将它砸进污泥之中。
姜晨自然知道,那个店小二是故意扔的。
故意在他没走远之前。
白杨绿柳小心翼翼的望着他。如今少主功力已废,又身受重伤,速速回连家堡治伤才最为要紧。那小二也忒不识好歹!
他们又望了望连城璧的神色,却没有看出几分情绪来。他看起来突然变得深不可测,简直比从前更加威吓他人。
姜晨哪里会为此表达什么情绪。
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只敢落井下石的蝼蚁之辈,岂能当真。
可笑。
世人就是这般可笑。
好人犯了一次错就是穷凶极恶,坏人做了一次善事就是善莫大焉。
既然如此,为何要去做那个好人。世人的眼光于他又有什么意义。
凭姜晨一人之力,做一个无垢山庄也无不可,何必需要原主的遗产!
白杨绿柳锲而不舍,“少堡主!”他们显得十分痛心,“难道您忍心眼睁睁看着山庄落入旁人手中!”
姜晨冷道,“只要这个旁人,不是沈璧君。”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很久以前遇见且折在他手中的西门吹雪也是个有用的剑了,若他过来,一定会对追杀萧十一郎很有兴趣。
白杨绿柳都是一愣,犹疑道,“可是少堡主,那旁系子弟呢?”
姜晨平静的说,“那与我何干。”
“少堡主!?”
“当初庄主和夫人将山庄托付于我等,数十年以来,我等扶持少主管理山庄,难道少堡主这等忍心!”
“嗯……”姜晨停顿了一瞬,他忽然笑了笑,“也许两位管家还不清楚……”
白杨绿柳被这个笑都惊了一下。这样暴雨的Yin暗天气里,他却还能笑的轻松,笑的自在,笑的……嘲讽……
就听他以一种平静的甚至温和的语气说,“两年前,风流倜傥的大盗与你们的前任夫人坠入爱河的时候,你们夫人的肚子里,还揣了个未来的无垢山庄小主人……”
白杨绿柳当即惊呆了。
回过神来,他们的少堡主的白衣已消失在远街那蒙蒙雨雾之中。
小主人??
那小主人现在呢?
那不是就全死了?
两年前,沈璧君为萧十一郎所救,近乎诡异的一见钟情。她失踪许久回来后,原主忧心她,却顾着君子风度不肯相问。而这位淑女,同样的顾着她的淑女风度。
沈碧君当时有了身孕的消息,还是后来连城璧接管天宗时从十二香主之一的花如玉口中得知的。
沈璧君她有了身孕,却从山崖上跳下为萧十一郎殉情。情没有殉,不过是失了一位尚未出生的孩子而已。
那时候沈璧君是怎么想的?
姜晨大约能猜到。
那不过就是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那不过就是个还与她没有真正感情维系的孩子。
也许她还会松一口气。为了萧十一郎。
所谓的天意怎样去美化为他们之间的爱情不得不去死的这个幼儿?
它说,母爱是自发的。但一个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