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字不漏的对萧十一郎解释了一遍。
又是黎明。
黎明的曙光渐渐显露出来。
所有的人心中都升腾起一种,安逸的希望来。
却不包括姜晨。
他现在想起来,仍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恶心感。
他竟然失控吸干了人血……而那时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明明是铁锈气息的血却被感受成鲜甜可口,这一次,欺骗人的不是眼睛,却成了味觉!
……
罢了……
那群叫嚷着要替他们主清理罪孽的蠢货也算死得其所了,不是吗!
他很快就收拾了这种心情,他现在的处境已不容许他的这种心情太过长久。
对于连城璧,萧十一郎还是担忧的。因为他的确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如果不是他太过自傲,也太过想让萧十一郎痛苦,而说出他的全盘计划,否则萧十一郎恐怕还在为冰冰及很多人的死去而痛心喝酒来醉生梦死。
萧十一郎有些不放心,他转过了身,月色为他披上了一层锦衣。
他看到,对方站了起来,走入与黎明相悖的那片深深的森林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去拦住他。
因为这是他的承诺。
连城璧不能死。
像他这样的人,总是无比的重视承诺的。
连城璧,他走的这样平稳。好像他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萧十一郎有些难以想象,因为在刚才的交手中,连城璧的两个脚骨已经被踢折了,他现在却走的好像个正常人。
可是他想到连城璧的忍耐,想到他的深重心机,想到他害人时的可怕的城府与算计,觉得他能受着一些伤不吭一声装作云淡风轻的离开也是不令人意外的了。在萧十一郎眼中,他毕竟已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Jing神贫瘠无底线的混蛋!
姜晨走的相当平稳,可他走了两步,纷乱的脑海稍稍平静了些,他突然停了脚,来确定他的疑问,“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道,“连城璧。”
姜晨就又抬脚离开。白杨绿柳跟着他,“少堡主!”
“别跟着我!”姜晨头也未回,他只要一个人走就是,不需要任何人跟着。
白杨绿柳,同情着沈璧君又欣赏着萧十一郎的追随者,他怎么敢留!
即使,在连城璧濒死的时刻,留在他身边的,唯有这两个人。
白杨绿柳面面相觑,却不自觉听了他的话。当少堡主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他们总是无法不去听从。
看着他的背影,萧十一郎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却感受到了一种危机,那无异于被野兽盯上的危机,他又唤了一句,“连城璧。”
风四娘总说萧十一郎像个孤独又敏锐的野狼,此刻他的感觉,却如同被其他的野兽盯上。
见已站起身的连城璧没有回应,他说了一句十分正直的话来作为结局,他说,“你要知道,邪永不能胜正。你懂了吗?”
虽然他很想杀了连城璧,杀了这个罪魁祸首,杀了这个手上沾满了血的混蛋,但是他们毕竟曾有几分情谊,而沈璧君的事,一直都是他们对不起连城璧,所以他才在最后留手。
姜晨停了脚。他也转过了脸,却毫无情绪的看着萧十一郎,他平静的说,“是的,我不正义。但像我这样不正义的人都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孰是孰非,你这个大盗也配提起?”
跟他谈论正邪,呵,这世上果真有那样绝对的正?
不过愚人自欺。
萧十一郎望着他。这真的是连城璧吗?
没有人比萧十一郎更了解,连城璧的骄傲和他对无垢山庄君子名声的看重。可他却突然这样干脆果断的承认他不是个正人君子……
至于这大盗的身份,被提起这个身份,还是在连城璧的口中,这让萧十一郎有些不好受。
他如今并不喜欢别人注视着他的身份,但是偏生,对于连城璧他无法反驳。那真的就是他欠连城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