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心中有数。
在小皇子同她辞行之时,薄皇后又让他带回去了好些书册,竹简数量繁多就连拉车的骏马都要蹒跚前行,最后不得不临时换上牛车才拉得动。
“母后?”小国王为薄皇后这比之前还大的阵仗所惊,他甚至怀疑这一次会将这位母亲的书库搬空。
薄皇后病了一场,面色极为憔悴,见小孩子一惊一乍的模样唇角微微扬起,“这些书之前借给了南宫看,现在南宫也快用不着了,便还了回来,你正好能带走。”
她这话一出,便见到小少年眸光一滞,整个人rou眼可见地委顿了下来。
南宫公主之所以用不到这些书,自然是因为她即将出嫁。
如今正是三月末四月初,匈奴人在每年的五月会进行祭天仪式,仪式结束后,匈奴人便会南下来送南宫公主的聘礼,一并的将这位大草原未来的大阏氏带走。
而为了避免届时混乱,藩王们会提前被请出长安城,好让帝王可以专心应对来求娶公主的使者。
按照惯例,虽然双方已经在信件中将此事敲定,但是正式结亲的时候还是要走官方程序,即匈奴送聘礼、婚书,求婚代表来面见帝王,帝王表示十万分的为难和不舍,最后为了两国友谊将公主和嫁妆一同送出。
也就是说,最后能够留在长安城送南宫公主出嫁的,就只有太子刘荣和南宫公主的同母弟刘彘。
为此,在藩王出京的时候,去送人的刘彘连番被兄长们拉到一旁调教。
这个表示作为弟弟代表的你绝对不准输,匈奴人蛮横无理,这次来求娶大阏氏的也不知道是谁,但是不管是谁你都不能落于下风知不知道!
那个拍着小豆丁的肩膀说:“太子殿下要讲究威仪,有些话有些事不好说也不好做,但你不一样,你是小孩,你干啥匈奴人都不敢对你怎么样。记住,我们即使是南宫的后背,我们表现得越强硬南宫的日子越好过!”
有的捧出了匣子说:“这是兄送给妹妹出嫁的礼物……这个我就不给她了,你到时候转交一下,该说的都在里头了,你阿姊聪慧,她看得懂。”
还有的咯嘣咯嘣捏着拳头,“好好安慰南宫,告诉她忍一忍,总有一天我们会带她回来的。”
小豆丁抱着满怀抱的东西,懵懂抬头看着这群兄长,“可是阿兄,你们为何不同南宫姐姐去说?阿姊会很高兴听到这些的。”
闻言,他吃了个脑袋瓜,本来一言不发的皇五子冷哼一声,“让你给你就给,你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刘彘眼珠子转转,就对上了阿兄警告的眼神,在这样的紧迫视线中,他将「你们是不是不好意思」给乖乖咽回了肚子里,撇撇嘴道:“我觉得阿姊更希望能亲耳听到你们说这些……”
“小猪仔。”皇八子咧出了带着嘲讽的笑,“男人,是要靠做的,不是靠说的。”
“你和他说这个作甚?小崽子毛都没长齐呢!”
几个皇子哈哈大笑着将幼弟塞到一同来送行的刘荣身边,“行了,莫要送了,外头风大,你可别挂着鼻涕泡去接人啊!丢脸。”
“太子殿下也请回吧,注意着些身体。”
“我知。”刘荣用厚厚的斗篷将弟弟包住,面对同他拱手见礼的弟弟们一一还礼,“阿弟,保重。”
领头的河间王冲他一笑,“太子殿下亦然,父亲母亲便劳你照顾了。”
“兄弟之间,不必言此。”
几个小国王相继向着未央宫的方向拜别,后依次上马,踢踢踏踏在大鸿胪派来的官员护送下向着城外走。
和来时一样,他们的大车和亲兵会先一步离开长安城等在城外。
藩王离京自然不可能是同时走,那样道路荷载不了如此巨大的同行数量,道路也来不及修补,届时一定会出问题。
但偏偏这些个皇子们磨磨蹭蹭,硬是赖到了老爹派来内侍亲自来催,才凑在一起把东西给了弟弟。那别扭的样子看得刘荣心里头亦是在发笑。
离开的人心中万分不舍,目送他们背影的送行人心里头又怎会好受。
刘荣遥遥看向了未央宫方向,自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巍峨宫墙,但是他仿佛能够看到在那深深宫闱之中,他们的父亲也在那里遥遥看着儿子们离去的背影。
他捏了捏看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