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给小豆丁和自己各自罩上了羽绒背心,然后在外头披上一整套的服装,他耐心对弟弟解释:“匈奴有一个规矩,就是丈夫死了,那么他的妻妾都能由继承他地位的儿子一同继承。”
“但是我们大汉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看,从这一点来说,我们的lun理便是不同的。”
“诸如此类的差异还有很多,譬如匈奴人若非必要,不会吃大雁,但是我们就是为了吃雁rou将他们养成了鹅。”
“只要这样的差异存在,那么我们之间就会有矛盾。”
夏安然拿来了小梳子,给刘彘扎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子,然后他左看右看不满意,边拆边说:“所以,衣食住行、风俗习惯和信仰、生活lun理,都需要做到相对统一,可以存异,但必须求同。”
“当我们使用同样的文字,受到一样的教育,有着同样的信仰,那么无论你的血缘来自哪里,最后都会是大汉的人。”
“如此,如果匈奴人真的有一天统治了大汉,那么他们会突然发现,他们在大汉人面前宛若野人。”
“无论是为了融入也罢,为了更好的统治也罢,最后他们都不得不来学习、来研究我们的礼仪、我们的文化。”
“大汉的人有多少?匈奴人又有多少?”夏安然微微勾起唇角,眸中却并无笑意,“最后的结果便是,他们会完完全全融入到大汉的礼仪文化里面。”
“只要礼仪、文化、汉字存在,那么大汉就一直存在。”
而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大汉得先有自己独特的,能够被广泛认同的文化。
中山国内,城郭之外的广袤田野上分布着许多零散的村庄。
这些村庄受郡国管辖,由村民推举村长、乡长作为领导。
除了采购有些不方便外,旁的倒是和城内居民没什么差别,但由于郡国内屯兵在城内,城外村落的安全便只能靠自己。稍稍富裕些的村庄会自己修建城墙,亦是会安排壮劳力负责巡逻。
但对于贫穷的村落来说……就只能靠一扇小木门做若有若无的抵挡了。
这些村落大多分布在靠近山林的地方,靠近山林处土地板结,且地下极易生出树木根jing,需要花大力气来修整土地,本地人都不爱住。会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外来流民,勉强安身罢了。
如此性质的村落一到冬日便是死气沉沉的,因为穷苦人家的冬日总是难熬,路面高高堆起的积雪、封冻,刺骨的寒冷随时有可能带走体弱者的性命。寻常时候一家人只能盖着一条聊胜于无的被子,以体温温暖彼此。
只有在极其寒冷的时候,他们才会点燃火盆。
房间里的火盆还得耐心照顾着,不敢让它熄灭,因为一旦火盆熄灭了就得去问隔壁家的借火,势必要因此离开屋子。
这时候若是有谁要离开屋子,那真是要穿上了全家人的衣服,即便如此,依然会冻得瑟瑟发抖。
一整个冬天,穷人家的孩子几乎是不被允许下床的。因为没有那么多的小孩衣服可以给他们穿,而且小孩子也生不起病,若是真的得了风寒,就只能熬,听天由命。
——但这是过去。
今年,得益于菽麦连种的推广政策可以领取到种子,而且在鼓励开荒的政策中,只要不是太懒惰的人家都多少有了些收益。除此之外,中山国今岁的各项工程太多,虽发了劳役,但还有不少雇佣工作。
譬如商队们来采购总得需要搬货的脚夫吧?
砖厂、窑厂需要烧砖、烧陶、烧瓷,总得需要帮他们扛泥巴的人吧?
人不怕吃苦,就怕连个吃苦的机会都没有。肩挑背扛地过了三季,只要家里不是有个漏洞的人家,都能囤下些钱在过冬前将自己漏风的房子修补一下,再趁着干活的间隙积上一些柴火来取暖。
比之以往,日子可谓是美滋滋的。
而火炕的威力亦是在今年全面铺开。
有钱的找专门的匠人,没钱的就自己凑活些砖块、石块当原材料,再想办法考察一下别人家造火炕的模样,加上自己琢磨,大大小小几乎每家人家都能够搭起火炕。
但是搭起是一回事,使用又是另一回事。
要让火炕热起来,在温度很低的隆冬要使用的燃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靠近树林虽然可以多砍些柴火,但顾忌着不知有多长的冬季,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