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成九还得掉秤。
如果这种法子当真能够运到中山国,虽然路上也要耗费草料,但起码可以保证牲畜重量不减。那就意味着河间国又能多一项收入来源。
只可惜这样的运输方式只有河运才行。
记忆中隐约的确仿佛好像有府监来请示过这件事情的河间王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他遥遥看了眼平坦安静的河道,思索了下,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等船了。
若非是弟弟此前写了自己是如何慎重严肃地送船出行,然后着墨颇多地描述了下那个场面让当哥哥的体会到了弟弟有多慎重,刘德才不会在大冬天到河边上来等船。
哎,我真是太宠弟弟了。
刘德叹了口气,但又能怎么办呢?
皇家兄弟情脉单薄,刘德三兄弟又是栗姬同母所出,还是刘启的头三子,其余的皇子皇妃们在栗姬看来那都是小妖Jing生的坏孩子,三兄弟日日都在栗姬捻酸吃醋的话语中长大,即便他们心中不认可母亲的话,但是为了平日清净,他们也的确不和旁的弟弟们一起玩。
刘德三人向来都是彼此抱团,也因此,在他三弟过世的时候,刘德瞬间就觉得心里头塌了一个角落,格外空落。
九弟和十弟就是在这时候叽叽喳喳插入了他的世界。人心都是rou长的,虽然口口声声嫌烦,但是弟弟们的要求,作为出来就藩队伍里头的大哥(皇长子刘荣没就藩),他还是比较纵容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目前来叨扰他的就只有九弟罢了。
刘德等了片刻,觉得看这迹象,船短时间内也不会来,便上了马车点了蜡烛,在车厢内安安心心地抄写书册。
和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夏安然不同,已经就藩好几年的河间王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离开之后国内会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他又早早准备好了贺礼,如今自然可以有空闲做自己的事情。
正当刘德边抄写边沉浸于先贤的金玉之言时,忽而听闻外头一阵嘈杂,这声音太大,便是刘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被打扰到了。
他皱皱眉,没有去理会。谁料不过几息之间,便有人扣响了车门,“殿下,中山王的船到了。”
刘德思维还在书中,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竹笔,将还没有写完的蜡纸放在了特制的木匣里头防止刮碰,然后他整了整衣衫,披上斗篷下了马车。
国王的马车就停在码头边上,他一下马车便能看到中山国的货船,闯入他眼帘的,便是一艘满满当当塞满了一整个码头的巨船。
他此前听到的嘈杂声正是因为河间国港口的人员没料到来停靠的居然是如此大型的船舶,而之前的船柱可能牵不住这条船,紧急搭建导致。
此外,木板也好,准备来卸货的脚夫也好,数量亦是完全不够,需要赶紧找人。
刘德缓缓走近这艘在船身上以木料雕刻刷墨凸出「中山号」三个字的船舶,视线在那个熟悉的字体上头瞄了好一会,嗯,「中山」二字是他老爹的笔迹,「号」字有点丑,应该是弟弟写的。
他心里头有一点不是滋味,毕竟所有藩王内,得了帝王亲笔书写国名的也只有中山国独一份。但是弟弟为什么能得到这个,他们几个兄弟心里都有些数目,也大概知道老父亲是个什么意思。
说羡慕有,嫉妒倒也谈不上。
帝王此举与其说是奖赏中山国,不如说是对他们几兄弟的敲打。
弟弟献了什么上去他们心里有数,刘启的意思便是鼓励这种隐藏自己功劳将名头留给朝廷的行为。
帝王心术罢了。
船帆已经尽数收起,他现在看到的便是船舶上部交错的竹竿,乍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凌乱不堪,但细细看去,文艺青年刘德却能靠着这些枝干想象其于河道内全数张开鼓风的模样。
中山号的船夫正和港区用刘德听不懂的术语交流,双方好一顿喊话后,船和港口终于对接。
自船上丢下了碗口粗的绳子,港区更是足足用了近二十个脚夫才将这艘大船拉近。中山号上丢下了足两个带着木爪的碇石以固定船舶。
片刻后,船员们依次踩着木板下船。在见到河间国的港口后,这些不擅长隐藏情绪的船员都愣了愣,然后,齐齐露出了……他们觉得不太明显,但实际很明显的嫌弃之色。
比起中山国的深泽港,河间国的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