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鉴这话完全就给他戳破了,他不好说话。且听见时鉴继续说:“我只想问问,你动心的对象是谁?”
“我说是你,你信吗?”
时鉴抬头看着他,眯了眯眼,初元平白觉得他突然一下严肃了些:“自然是不信......”
初元压下那点酸楚:“可确实是你。”
初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时鉴的反应跟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把意思传达给了时鉴。可他坐在那儿,听时鉴回给自己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是一种折磨。
他都没听完,落荒而逃。
总而言之是失败了。
况且是他之前想得太简单了,自己可能没办法再跟时鉴像以前一样相处。
他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抱有太高要求了,还是对时鉴。
什么都一团乱。
他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那是自然,时鉴毕竟不会懂得这些所谓情感,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时鉴只知道凡人里两情相悦的人是要在一起的,可是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他不会。所以他对于自己的拒绝是理所当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可让初元更难以理解的是,时鉴根本不相信自己对他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清楚是什么让时鉴这样觉得,这让初元觉得难堪。那种把真心剖给别人,对方却觉得这是你造的假......这比直接拒绝他还让人觉得难受。
初元几天都没出门,又想着去叫人打听一下时鉴的消息。一想到时鉴一点消息也没传过来,那就是没关系了,何必再恬着脸上去找不痛快。
初元都不想再去想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可能性了,反正都殊途同归。
等他心情稍微好些,他去书房把那本手记给翻了出来。强忍着就这么扔进火盆的欲|望,他还是给本子藏进书架的最深处。
不管是时鉴还是别人,就是自己,也不会那么容易看见那个本子了。
门被人敲响,初元一惊,下意识以为是时鉴。可下一秒,门外传来一个仙使的声音:“真君,落霞真仙来信,说是请你去府上一叙。”
“不......”初元真的没这个心情,可是想起这事自己上回说好的,于是无奈之下,改了口,“何事?”
“明日午后。”
初元叹了口气:“帮我回答,明日必当准时到。”
“真君请随我来,夫人暂且有事,请真君在此稍等片刻。”
领路的小仙使领着初元去了一屋里等。他也没多想,毕竟心思不在这上头,今日一叙,不过是回了上次送花的谢意。
小仙使上了茶,让他再等等。
不过他坐那儿快一炷香的时间也没等到人。只是初元这几日都恍惚着,哪儿算得清这些。
结果没等到落霞真仙,反而是把时鉴给等来了。
不光初元惊讶,时鉴也意外。他站在门口,先是愣了愣,才问:“你在此做甚?”
“等人。”初元拿杯子遮住大半张脸,垂目看水中的茶叶。
“你可也是在此等明安……”
他话未说完,不远不近的忽然传来一女人声响,听着耳熟,是掐了嗓子,娇滴滴飘来的,还唤了初元姓名:“初元真君,人家总算是等来你了,先前还以为你躲着人家,如今……”
她话说不下去了,是直到她拢了拢滑下来的轻纱袖,跟时鉴对上了眼的那一刻。
……
而后是天上闹出的一丑闻。时鉴真君当场抓包初元和落霞这对jian|夫|yIn|妇。二人趁着明安真君外出有事,约在府上行苟且。这事儿炸了个锅,俩人被时鉴一道给拎到天审台,审了个透彻。
初元这才知晓自己被落霞给坑了。但是他没说,令他更悲伤的是时鉴居然这么做绝了。
一没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二是初元彻底不想解释。
时鉴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一个刚表完白转头就去跟有夫之妇通|jian的烂人?
反正无论怎么说,天道里都没有容许这种事发生的可能。
那么说不定会让时鉴觉得,当初的不相信是正确的。
“万神殿初元,明安府落霞,因违背天道,有悖lun理道德,被万神殿时鉴当场抓获,证据确凿。今由天审台判决,赐,凡劫,从临仙台送至冥府,轮回转世,为期一世。由万神殿时鉴行罚——”
天道大使神说什么,初元没听见。他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人跪在殿前,在使神延长的尾音中磕了个头。一切都这么规规矩矩,洁白无瑕。
他是那个完美无缺,一步步走着天道,铿锵有力的万神殿之首;自己是那个试图把他拉进混乱污泥里的罪人。
初元知道落霞在愤愤地盯着自己和时鉴。不过他对这骗子女人没什么好感,先前以为她跟自己是同类,现在看来,只是个利用这种能力来骗人的骗子罢了。
时鉴他……应当是“看清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