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路泛着淡淡红光,空灵幽美,“族人管这对翅膀叫女王之舞。你可知晓仙族为何惧怕火魅一族,不止因母王父君法力高深,实则是因这对‘女王之舞’。”
她继续道:“火魅王族人丁稀薄,生出的孩子大多夭折,唯有生着翅膀的孩子会存活下来,作为未来王族继承者培养。所以说‘女王之舞’是火魅族王者权威的象征。这双翅膀不惧任何兵器,水火不侵,且能卷动风暴海啸,任何一界火魅王舞动双翅便能召唤一场灾难,亦能凭借‘女王之舞’只身杀入天界取了仙将首级。只因这双翅膀太过强大,仙帝才有所畏惧。”她抚摸着他的面颊,“如今,我用它來保护你。”
星洄躺在她的腿上凝视那对艳绝无双女王之舞,虚弱一笑,“那女王之物舞岂不是沒有任何宿敌。”
莫千匪摇摇头,“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怎会无敌呢。唯一能破女王之舞的只有我自己的血。”她将轻柔招展的双翅收回,又贴近他的脸颊,“是我连累了你,倘若我知晓火魅一族会有今日,一定不会将你强行留在火魅王宫。”顿了一会。她贴近他耳际,很轻地问一声:“你恨我么。”
洞内有水滴沿石壁滚落入池的清脆声响。滴答滴答……悦耳又催眠。星洄渐渐阖了眼,似乎气虚太过虚弱,又似是不知如何回答。
莫千匪因失去大量真气及血ye,体内亦是亏虚了不少,紧紧贴了贴星洄,两人相拥睡去。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响清晰落池,池中微波荡漾,映得水光轻柔一片。
待她缓缓睁开眼,洞口结界被破,洞外火把的幽光渗透进來。莫千匪皱起眉头,似乎身体某处传來的疼痛不适让她很难受。
地上沒了星洄,只留一滩浓稠的血ye及一柄带血的匕首。
她瞪大眼睛,似难以置信。抖着一双手拾起眼前的匕首,她想她明白地上的血是从何而來。
握着匕首稍稍扭头,背后的衣襟上染着鲜血,那双女王之舞不见了。
洞外厮杀已停,天边云头是严阵以待的千万仙族将士。几朵散云之上,手持号角萧鼓的仙族乐师面色欣悦,随时待命吹奏凯旋之乐。
她踉跄着一步步靠近。
仙云彼端,几只金角牛坐骑正撕扯一对翅膀,此翅轻如蝉翼,艳丽似火,翅面缀着半透明纹路。
金角牛将翅膀拱了拱,粗壮的爪子继续撕扯,几番**下來,红翅膀已残破不堪,甚至薄翼碎片被风吹到她面前,摇曳轻晃,如同失根的浮萍。
任是谁也猜不出地上的残红是象征火魅王者尊荣及身份的女王之舞。
为首的白甲仙将卜矶,正是暗算莫千匪趁机往她额心掷水针的那位。
秋暮心道,仙界也有很不要脸的,古未迟虽也不要脸,但至少不会让她太反感,甚至有时让人觉得对方的不要脸有点可爱,而这个卜矶将军真让人从心底生厌。
云上的卜矶将军得意洋洋开口道:“莫千匪,见自己引以为傲的翅膀被畜生撕扯的滋味好不好受?”
莫千匪颤着嗓音问:“他呢。”
卜矶将军明知故问,挑眉道:“谁。”
莫千匪冷冷望着对方,再不想张开讲话。
秋暮清晰感应到,那一刻的莫千匪有些自欺欺人。带着那么一点点渺小的期望,期望星洄并非罪魁祸首,希望断了的翅膀与他无关,希望火魅一族此劫与他毫无瓜葛。
他只是被她强迫留在身边的一届凡人,会些奇门八卦布石摆阵的普通凡人。
其实,从她闯入噬魂殿察觉地上那一滩血时就应该明白。那日,她指尖嗅到的是仙族的血,而血ye里却是星洄的气息。
卜矶仙将戳在云端仰天大笑,他的话,如一把利剑,于她身前,穿堂而过。
“怎么世上还有如此蠢的女王,还是星洄宫主太过有魅力,即使他是我仙族潜入你火魅族的jian细你也不在意。”
众仙将并未将失魂落魄仿若死尸般的莫千匪杀死,亦沒将她逮捕入仙牢。而是任她呆滞片刻,转身离去。
一代傲娇女王承受此种结局,恐怕比死还难受。
万里疆土皆是火魅族人的尸骨,死相千奇百怪狰狞可怖。
莫千匪踏着族人尸首一步步向前走,似沒有目的不辨方向,眸中空洞如灭。
红芜从如山的尸体堆里爬出來跪爬到她面前拽了她衣角哽声道:“女王……火魅二十三万族人只余两万三千,其余……其余全部葬在仙族剑下以及伏羲阵中。”
虽止住脚步,但莫千匪的目光仍是空洞,“伏羲阵”她杳声问。
红芜垂首,满是血迹的脸颊滑下几道泪痕,死咬了下唇,有些不忍心开口道:“火魅疆域重要隘口早已设下伏羲阵,火魅族人陷入此阵无一生还。”她突然瞥见主子滴血的后背,顿时惊叫出来:“女王您……您的翅膀……”
莫千匪望着横躺一地的尸首淡淡道:“被他割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月老庙中,秋暮窝在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