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萧煌。
直到门外传来一道柔中略带沙哑的女声,“相公,起风了。”
她才从门缝里望见唐颐将一件大氅披在白箫煌身上,并温柔的替他系着领间袋子,“来看望姐姐怎么不带上我,恰好我也想来找姐姐说说话。”
白萧煌握上对方的手,柔声道:“不是感染了风寒么,怎么还往外跑,她有什么可看的,我这就送你回去。”一双深眸不动声色向牡丹房门内瞥了一眼,便拥着唐颐离去。
虞欢止了琴音,微微支开窗棂,望见那一双人相携而去的画面,红了眼圈。
山庄二夫人的灵犀居,虽已深秋,却胜似暖春。
丫鬟小厮们捧着最新一批美人蕉穿梭于庭院内外。内室早早生了炭火,唐颐虽身罩仙气飘飘的千丝裙,头上却插了满头珠翠,对着下人走走停停颐指气使。
终于她忍不住出声道。
“没长眼睛么,仔细着我的美人蕉,弄坏了如何赔得起。”
“小篱,你鬼鬼祟祟躲后面偷懒以为我看不见,这月的工钱休想拿到一个子。”
“左边第三个站住,新来的?太丑,以后休在本夫人面前晃悠碍本夫人的眼,滚出去。”
外归的白萧煌听到屋内传出的动静,怔了一会才走进屋去,望着满室艳丽的大红花朵,不解道:“你不是最喜欢紫荆花么,何时又喜欢美人蕉了。”
唐颐软着腰身贴过去,撒娇道:“人是会变的啊。”
白萧煌垂眸便见满头珠玉,喟叹一声:“你的变化却是不小。”成婚后,连装扮风格都迥然不同。
唐颐脸色微微僵硬,难不成顶着虞欢一个贱人的脸就要处处模仿她的穷酸气,她才不要,大好的年华为何不装扮不享受,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相公,你不喜欢么?”
“怎么会,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说过的话一直算话。”白箫煌道着土味情话,笑容略牵强,默了会,像是突然想起来,“记得当年你一首《彩雀集》唤了方圆百里的五色长尾鸟,婚后一直未听你抚过此曲,今日你能否为我弹奏一曲。”
他立刻招人抱了把琴来,俯身,指尖于琴弦间轻轻一划,乐符如清溪击石黄莺啼谷。
确实好久未听虞欢奏琴了。
唐颐眉间微蹙,十指俺在袖口下缩了缩,“近些日子身子乏得很,头也经常晕,没有心情抚琴,再说,好久不抚琴了恐怕生疏了,待我练得顺手了再弹给你听,如何?”
白萧煌揉上她额间的xue位,“怎么,最近头痛又犯了。”
“不碍事的,休息好便无碍了。”
白箫煌胸口起伏,沉着嗓音道:“都是那个唐颐,当初一碗药茶,不但毁了你的嗓子,还让你患上头痛的毛病,但愿以后不要再忘记什么。”毕竟当初彼此互怼的日子是那么有趣,成婚后,反而……失了好些情趣。或许如老人们言,婚后过的便是日子,平淡如水才是真。
唐颐缠上他的胳膊, “没关系,我虽不大记得我们以前的种种,可是我们有以后呀。只要身边有你陪着,我便心满意足。”
白萧煌满是疼惜地抚了抚她的脸。
秋暮认为,唐颐脑子不错,换了脸改了声音,装作偶尔失忆不至于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场换皮大戏想必她琢磨好了全套,否则不会这么轻易让出大夫人的宝座。
第65章 【15】
不出几日, 唐颐戴着月绣千丝镯, 手中端了一盘青藕莲花糕,踏入承欢居。
她言笑晏晏, “姐姐,我来给你赔罪了。”
虞欢自顾收拾着琴案旁的几页琴谱, 不打算理她。
“姐姐还再生我气?当初如若我不喝掉那碗药茶,从我们的声音来分辨, 你认为相公不会起疑么?我真心无奈才出此下策,虽然姐姐的嗓子毁了,我的不是也变哑了么。这样说来姐姐未曾吃什么大亏。”
虞欢转眸, 清清冷冷,“那毒药你想喝没人拦着, 可你为何陷害我?”视线划过对方的脸,最终停留在她腕间的月镯上。
那镯子刺得她眼睛发热。
唐颐露出一副悔青了肠子的模样,“正是因为这件事,一直让我寝食难安, 所以向姐姐道歉来了。”
她取下腕间镯子,“之前相公不知, 将属于你的这只镯子拿走给了我,我今日亲手送还回来。还有, 这是我做的糕点, 请姐姐笑纳。”
虞欢接过月镯, 轻轻抚摸着月镯间若隐若现的丝丝银光, 沉默好一会才转向唐颐手中的点心。
碧绿小方糕, 糕面上洒着一层嫩黄碎花蕊。青藕莲花糕,白箫煌最爱吃的点心。
唐颐送来的东西,她可不敢吃。
唐颐看出对方的防备,笑道:“姐姐晓得这是相公的最爱,也是姐姐最拿手的。我总做不出姐姐的味道,劳烦姐姐教教我。”
虞欢未答。
唐颐继续厚着脸皮纠缠:“倘若姐姐不愿意,妹妹不勉强,只求姐姐为相公做一道青藕莲花糕,相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