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象中,告诉自己,她或许并没有那么厌恶,她或许早已对他有所感触……
裴景诚僵在门前,被酒麻痹的脑中混沌一片,不知悲喜。
蓦地,门被从里打开了。
他一愣。
月色落在她的眉眼上,镀了一层柔美的辉光。
这双眼,很好看。却是迷茫中,他看不太清明。
“裴景诚。”她好像在唤他。
顾不得她是如何反应,趁着醉意,他抱了上去,紧紧的,生怕她离去。
出乎意料的,她没有挣扎。
“殿下……”他说话,声音喑哑,支离破碎教人难辨。
“殿下,你为何会不记得臣?又为何会思慕宋即温?”
怀里的她僵了一下。
他抱着她,感受着怀中的温软,鼻中一涩,再也忍不住话。
“他饱读诗书,臣也能;他状元及第,臣也能;他高居相位,臣也能……他能做到的,臣都可以。他为你做不到的,臣还是可以!臣到底哪里比不上他?你又为何偏偏非他不可?!”
他嘶喊出声来,浑身都在发抖。
他是一只困兽,生生被囚在名为“她”的牢笼之中。
夜虫鸣起,复又落去。
他将她抱住,紧紧复紧紧,深深再深深。
“选臣不好么……”
他问。
“是臣,还不够好么……”
话落,苏小淮手中亮光一灭,他睡倒在她的怀中。
莫名的,她的心口又胀又暖,又痒又疼,似是有什么说不出的情绪,呼之欲出。
她摸了摸他的脸庞,轻声道:“不,你很好很好……”
他对她,好得无法言说。
※※※※※※※※※※※※※※※※※※※※
裴景诚挑眉:“力不从心的抗拒?无可奈何的默许?浑不自知的迎合?嗯?”
苏小淮:心虚地移开眼睛.jpg
裴景诚怒看杭白:“……她分明很享受好吗?为什么还要我念这种台词。”[摔剧本]
杭白:“Emmmm……我开心就好哈哈哈哈!”
读者:(╯‵□′)╯︵┻━┻
杭白卒……
第五劫(21)
日头初升之时, 裴景诚和往常一般醒了过来,不知是他昨夜喝酒不多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眼下倒没有什么宿醉的感觉。
他怔了一瞬,不知自己是怎样到这床上来的。他刚想起身, 只觉自己被人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盘着,颈间传来了那人温热平缓的呼吸。
侧眸看了一眼,他的目光不自意地变得柔和。
她还在睡。
他的眸色深了深,心中是少有的舒坦。
只有在她安安静静地睡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他才会觉着,她是属于他的。
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趁着醉意,他吐露了不少话……那些,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对她说的话。他不太记得她那时的神情, 却是记着她竟是没有挣开他, 一反往日,顺服地任他紧搂……
裴景诚不敢深想, 只觉自己的每一个猜测, 都是奢望。
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裴景诚心知自己该回去了。昨夜过来,本就是临时起意, 城中还有很多要务等着他处理,他不得不走。动了动发麻的手臂, 他把她从身上轻轻地撕了下来, 再安置在一旁, 为她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些,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他还记得昨夜他问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他还不够好么?
她好似没有答……
不过无妨,他甘愿用余生时间去变得更好,用余生时间,等她回头看他。
·
裴景诚堪堪合门,苏小淮便睁开了眼睛。
她翻了个身子,看着他睡过的枕头,没有动作。
她突地想起了昨夜自己对他说的话,又想起了司命再三强调不可动情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心烦意乱。
许久,她想到还不到自己该起身的时候,遂又闭眼睡了起来。
然而过了不久,她就被一只意料之外的鬼给吵了起来。
“姐姐!”
苏小淮听到这声音登时清醒了过来。一睁眼,果不其然,眼前飘着的正是常久久。
她不是被她关在了探花楼里么,怎么会……想来,定是她的术法又消退了才是。苏小淮想着,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与常久久说话,毕竟她不仅把她锁那儿了,还阻止了她报恩不是……
然苏小淮抬眼只见常久久通体雾白,脸上竟似是带着喜色,无有怒意,苏小淮倒有几分疑惑不解起来。
这常久久……不是来跟她算账的么?
只听常久久道:“好姐姐,你可教奴家好找!你怎得一声不吭就跑这荒郊野岭来了……姐姐怎得这般看奴家?莫不是……奴家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