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了仍未痊愈,也难怪如雨会这般。
桑清漪平淡无波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声音低缓似喃喃自语般道
“这病好与不好,又有何分别呢”
听到这话,看着桑清漪落寞悲伤的神情,如雨鼻子一酸差点又落下泪来。
“那小姐便在这儿看一会儿,雨儿去屋里拿件披风给小姐”
如雨将书拿回给桑清漪后,转身刚欲进左侧的房间,却突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玉音姑娘……”
如雨给玉音斟了一杯茶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留桑清漪与玉音二人在院中。
“好久不见”
玉音在桌旁坐了下来,而后径直伸手替桑清漪诊起脉来。
“并无大碍,不过皇后若是不放宽心,怕是会一直如此”
桑清漪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一双美目只定定地看着玉音,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问了一句。
“她、、、好吗?”
清冷淡然的眸眼中,映照出眼前那满含希冀又略带慌张的脸。
“不好”
玉音的声音很淡,略微带着冷意,就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好。
余光可以瞥见坐在躺椅之上的人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泛着苍白之色的双唇也忍不住在轻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
“她……”
那天的事,谁也没再提起。
对于玉音为何伤心到那般绝望,赫连端砚知道,而玉音也知道她知道。
但谁也没有说什么,只当什么也未发生过一样。
乾清宫中
赫连端砚又端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而玉音安静的坐在榻上看书。
赫连端砚不时地会往榻的方向看,终于,玉音受不了了,开口问
“这奏折上是说了玉音什么话吗?”
“啊?啊,没有没有”
赫连端砚有些慌乱的收回视线,复又投入到了手边的奏章之中。
玉音默然叹了口气,自那日后,赫连端砚便总是担心她,怕她心情不好。
放下手中的书卷,玉音突然起身走到了赫连端砚的身旁。
“自登基后,你便每日闷在这乾清宫中批阅奏折、处理朝政,莫不是真要把这往后几十年的国政都在这两三年之内给处理完吗?”
赫连端砚抬头对着玉音温温一笑,那笑容仿佛冬日暖阳能够瞬间融化冰雪。
“弘彦还小,我想尽可能的建立一个盛世大延交到他手中,如此他便不用承受那么大的”
察觉到玉音突然蹙起的细眉,赫连端砚才惊觉自己这番话定是又让她难过了,随即放下手中的笔,转了另一个话题道
“玉音若觉待在此处憋闷,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走走”
看着眼前人一脸‘兴致勃勃’的模样,玉音忍不住在心里道,‘只要有你在的地方,玉音从不觉得憋闷’,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御花园有何可看?”。
赫连端砚忍不住问,“那玉音想去何处?”。
春天,万物复苏,花红柳绿,清风拂面,惬意非常,正是适合踏青游玩的季节。
清风吹过河面,阳光照射下的陆川河波光粼粼,两岸桃花盛开正艳,吹落瓣瓣妖冶的红。
河面上画舫、游船如织,丝竹、嬉闹之声不断传出,俨然一幅春意盎然、生机勃发之景。
赫连端砚看着这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许多,这眼看着就快到河边事先已经预定好的画舫了,玉音却突然说要去街市一趟。
“我陪你一起”
赫连端砚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惹得玉音给她一记白眼。
“爷都不知玉音要去作何,便说要与玉音一起”
赫连端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那你快去吧,我在画舫等你回来”。
玉音只看了赫连端砚一眼,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赫连端砚虽觉玉音转身离开时的神情有些古怪,却也没有多想。
画舫之中,热茶、点心早已备好。
赫连端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到嘴边轻轻一闻,当真是醇厚清香,入口之后,更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
只是,赫连端砚还是觉得,此刻若能有酒,就再好不过了。不过她也知道,玉音是不会让她饮酒的。
琴箫笙竹之声,声声入耳,欢歌笑语之谈,句句拨动人的心弦。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让赫连端砚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午后,画舫的纱幔被春风拂起一角,不经意间瞥见那一抹低眉浅笑,仿若瞬间点亮黑夜的烟火,绚烂了赫连端砚此后的人生。
尽管当她看见自己的刹那,那令自己怦然心动的笑容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尽管她对自己只有冷言冷语,可看着她因为自己的言行而产生那样的情绪波动时,仍禁不住心情大好。
正深陷于回忆之中时,画舫却突然猛烈的摇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