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意秋就站在湖边,她的演技很出神,只留下了一道身影,总是能让人想到一句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一镜很快就过了,道具组和场务速度很快,立马就清场了,接下来是双镜头主场。
陆百生和陈令的拍摄方式不同,陈令喜欢贴近现实,一步一步慢慢来,慢工出细活。但是陆百生喜欢搞大场面,节奏非常快,很粗暴,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懂他戏里面表达的东西。
唐意秋演技摆在那儿,他们合作过很多次,陆百生倒是不担心,他单单把时欢叫过来,道:“待会两个镜头交替出现,差不多是车轮战,会比较麻烦,你最后才出现,不要卡了。”
“啊,拍完唐老师那边就来拍我吗,不是一条直接过?”时欢有些惊讶,一般导演拍戏为了不麻烦,都是一个场地几个镜头配合着拍,然后剪辑。
“现场拍现场收音。”陆百生简单的说,“昨天你骑马的镜头感很好,今天一定要保持。记住你现在没有任何感情,你就是一个暴君,怎么好玩怎么来,你要忘记所有三观。”
时欢用心记下,陆百生还是有些担心,“你尽量不要去看唐意秋那边的戏,容易被引导。”
这个“尽量”用词不太恰当,对时欢来说,除非下死命令,不然时欢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别看荧幕上那些场景相离很远,实际都是在一个场地拍下来的,时欢朝着自己的拍摄场地走去,正好和唐意秋擦肩而过。
唐意秋去向桃花源,而她去向宫殿,两人相视一眼,时欢按着眼下,冲着唐意秋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提着衣摆进了皇宫。
“《狐生纪》第一场第二镜,一次。”
唐意秋伸脚碰了碰水面,水面泛出了水泡,她转身离开,冷着面走到桃花深处。不消片刻,唐意秋又迅速转过身,回到湖边,忽地伸手撩起了水面。
“《狐生纪》第一场第三镜,一次。”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号角声响起,穿着华丽的大臣们从台阶而上,低着头依次进入大殿,庄严肃穆。
“《狐生纪》第一场第四镜,一次。”
司湛身着白衣从地上醒来,衣服上shi漉漉,抬头却见一伏在树花枝上的美人,身上的桃花堪堪遮住了腰肢,美人仿如画一样闭着眸子,并不知有人窥探。
他演技流畅,惊艳之后面色一红,伸手挡住眼睛,“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是我。”唐意秋把玩着桃花,脸上的清冷和妩媚收起,只有淡然的慵懒,她漫不经心地问:“你从哪里来,我从来没见过你。”
两人接戏分外自然,好似导演剧本都不存在,镜头美得他们不得入戏。
“我从山外而来。”书生斟酌片刻,取下发带蒙在眼睛上,道:“姑娘,你这里好生奇怪,明明是十月,怎么还开着桃花,难道姑娘这里是世外桃源?”
不知是哪个字戳到了狐狸,她撑着下额,挑眉问道:“你那里又是什么?”
“我那里……”书生声音逐渐变小,微低下头,“我那里就是一个……一个很美国家吧。”
狐狸说,“我这里百年都是桃花,花了落开,开了又落,仿若仙境,我倒是不觉得外头的国家有什么好看。”
“等你看看就知道了。”
“《狐生纪》第一场第五镜,一次。”
朝堂之前。
大臣握着笏板,没一个人抬头,时间定格几秒,有那么几个偷偷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白发老臣跪在地上,瑟缩着,大臣们看到他纷纷摇头。
突然,一身高音扬起,“陛下驾到!”
珠帘撩起,一群身着薄料的舞女缓缓走来,她们有的手持宝剑,有的手拿美酒,嬉笑冲着帘后轻嘤,围着空空的龙椅起舞。
这就是国,骄奢yIn逸,醉生梦死。
“《狐生纪》第一场第六镜,一次。”
“不好,太枯燥。”狐生亦孤生,狐狸侧过头,一张脸没得艳丽,世间怕是再没这种美。
可惜书生蒙着眼睛见不着,又道:“姑娘救了我,我应当感谢姑娘,不知姑娘有什么想要的。”
“随你。”
“那,那我送幅画给你。”书生伸手在地上摸着,摸到shi漉漉的画布,又抽出笔墨,他正遗憾不能用,手中的纸墨突然全干了。
他微愣,随即又低头作画,脑子只有桃花和美人身躯,他一一画下,再将手中的画送上,“醒来时见姑娘貌美,一时没舍得忘记,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狐狸低头,画里的模样她见过百年,还当外人能画出不一样的,她伸手扬画,“不过尔尔。”
书生又道:“那我为你抚琴?”
狐狸道,“我不爱听。”
“那、那你要什么?”书生为难,“银两也行,只是我囊中羞涩,可能姑娘要稍稍等上些时候。”
“我要你。”
话音落下,狐狸和书生皆是一愣,狐狸也没反应过来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