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还未来得及动,便见萧澜带着一个黑衣少年走了过来。
后边跟着一众晋安侯府的家丁,七七八八地扛着许多猎物。
此时酉时钟声响起,到了众公子带着猎物到陛下面前领赏赐的时辰。各大世家的奴才们拿着猎物,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猎物纷纷摆上供桌,那只身形巨大的野山羊瞬时夺了众人的目光。
梁帝仔细瞧了瞧,不由哈哈大笑:“不想我盛京城里的门阀子弟中,竟也有这般骁勇的人物,是哪家的儿郎猎的这野山羊?朕定有重赏!”
其他人面面相觑,唯有萧澜站了出来。
梁帝挑眉:“澜儿,你平白站出来是为何?”
萧澜一笑:“回陛下,这是我的猎物。”
莫说皇帝不信,就连最偏爱萧澜的皇后也不相信。
“陛下!萧澜作弊!这野山羊根本就不是她猎的!她在后山凉亭里坐着喝茶吃果子,连衣角都未脏了半分,是别人猎来充数的!”
“哦?”梁帝心中也了然,无非就是丫头片子争面子,却也十分好奇她找个了什么帮手。
“倒也不是旁的人,是我弟弟猎的。”她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元清风,“横竖都是我晋安侯府的人,谁猎的又有什么分别?”
“你胡说!你只有一个堂哥!哪来什么弟弟!”元清风质问道。
梁帝与皇后相视,自然明白这弟弟是真是假。
“陛下!就是他!就是他将清风的手指险些折断,只不过就是因为……因为清风指了他一下!”
萧澜正准备开口替萧戎辩解,忽地便听见一道高呼由远及近。
“边关捷报!边关捷报!”
传讯兵高高地举着大梁战旗和边关军报,一路驭马飞奔至百米外,才下马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双手微颤地将军报呈上。
“陛下万岁!边关传来捷报,晋安侯率军夺下北渝三座城池,此时已挥师深入,欲取北渝腹地朔安城!”
高禅忙将战报呈倒陛下手中,梁帝看毕,龙心大悦:“好!好!一旦攻下朔安城,便离北渝皇城不远了!有晋安侯在,朕自是不必担心!赏!赏!今日凡是在场之人全部统统有赏!”
众臣纷纷叩头,“谢陛下赏赐!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见也一起跪在地上的萧澜姐弟,梁帝高兴道:“澜儿和……你也起来!你们父亲立了如此大功,赏赐都来不及,跪着作甚!”
“萧澜携弟弟萧戎,恭贺陛下!大梁国力雄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萧澜一番场面话正说到了梁帝心头。
“看来今日猎得这硕大野山羊便是吉兆,昭示我大梁将来便是将北渝如这猎物般拿捏在手里!”
梁帝看着年纪尚轻,头回见驾竟丝毫不紧张,问道:“你叫萧戎?年方几何?”
萧戎没说话。
萧澜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这才说:“十五。”
萧澜纠正:“要先说回陛下,再说年岁。”
“无妨无妨。”梁帝此时心情大好,索性从主位上下来,走到了萧戎面前。
萧戎对上他的眼睛,却毫无波澜。
梁帝点头:“一如当年晋安侯年轻时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在朕面前也从不阿谀奉承。好!有风骨!萧家得子如此,是萧家之幸,也是我大梁之幸!”
萧澜见陛下大悦,看了眼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在此时多言的元清风,故意道:“只是今日弟弟对元公子动了手,虽是元公子先出言不逊,但动手打人总是不该,还请陛下责罚。”
“十几岁的小伙子有个口舌之争,切磋个武艺有什么值得责罚的?朕的皇子们尚且还有拌嘴打架的时候,区区小事,就此翻过了!想来清风也不是个计较的孩子!”
“是是!今日本就是清风不对,萧家弟弟一时动气也是情理之中!”元清风赶忙将自己肿得发紫的手指藏进衣袖。
梁帝满意地点头,“来人,拟旨!”
“晋安侯前线有功,嫡长女萧澜,才貌俱佳,深得朕心,擢破例封为慕安郡主,享亲王之女待遇!”
此话一出,便连皇后面上都是掩不住的惊讶。
如此厚赏,当真是要将萧家,捧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次子萧戎,小小年纪天赋异禀,未来军功可期,赏赤兔斩月刀一柄,再加黄金万两!”
萧澜听着旨意满腹惊讶,父亲也不是头回立功,却没想陛下竟能破例赏赐她郡主身份,往前百年也无此一例。
但此时容不得多想,她立刻拉着萧戎叩首谢恩。
不远处一方隐秘的高地上,一名男子负手而立。
此人一身黑底银龙王绣纹长袍,面容温润,腰间佩戴的是大梁皇族才有的白匣玉配。
“殿下,”身旁亲信低低地问,“您既亲自来了,要不要通报皇后娘娘?”
谢凛手握一把白纸扇,不扇却也不合,眼睛瞧着不远处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