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廊尽头。
寂听耐着性子在空无一人的询问室里坐了许久,始终无人来问询一二。她冷得要命,又急着想走,但看看那扇落了锁的门,想想自己被江阔不吭不响没收的证物手机
无计可施。
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她还得赶去医院。寂听想得头疼,打算再去门上的窗口看看外头。
她刚起来跺跺在这没暖气的屋里冻得快僵住的腿脚,外头的锁柄就被人转动了。寂听停了动作,站在原地,看见江阔推开门走进来。
江警官,来放我走吗?寂听收敛起不耐的心绪,对着江阔笑得乖巧。
但她今夜妆色很浓,黑眸红唇中实在看不出乖。
江阔淡淡扫了她一眼就反手带上门,走到房间内的桌边,拉开椅子,坐下,看了眼桌面上摆的空白材料纸,单手拔开了笔。
姓名。他问。
看他这架势,无疑是要走流程了。寂听无奈地呼了口气,坐回正对着桌不远处的椅子上,调整面部笑容,答:Mendy。
江阔一听就不自觉蹙眉,刚挨上材料纸的笔尖静止了。他抬眸看她,语气不算好,按身份证印的说。
啊,身份证啊,我中文名字很土的,寂听以不变应万变地笑,叫李红。
什么英文名、中文名、年龄、地址、民族的,早在她三年前接第一单的时候就按照瞿希给的信息背得滚瓜烂熟了。
只要她心理素质够强大,拖着时间等到瞿希捞她出来,一切就能收工大吉。
不过她第一次被抓现行就对上江警官这种男人,真是难搞啊。
看着江阔静静审视自己的眼,寂听心里打鼓,面上还是笑得毫无破绽。
多大。又听他问。
看不出来吗?寂听闻言,煞有介事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她身上还套着江阔的黑夹克,夹克下面是她自己非常显身材的贴身连衣裙。
她刻意挺了挺腰,34D呢。
非常无辜,理直气壮,且牛头不对马嘴地答话。没办法,寂听很清楚自己必须捣乱,拖时间,而且拖得越久越好。
就算她满嘴的假信息,也一样不能被警察套出来太多。
被知道的越多,对她就越不利,没办法,谁让她是做坏事的惯犯呢。
啪得一声,清脆地炸在空屋里。
寂听抬头看向江阔,原来是他撂了手里的笔到桌上。
怎么啦?江警官。寂听睁大了眼,很慌张的语气。
一个月前,邻市峰志有限责任公司法人姚峰志挪用公款300w,犯案后主动自首,并且交代了挪用原因是被人以桃色交易的不法照片敲诈勒索。江阔慢悠悠说道,见对面的寂听始终没什么反应,又继续,换句话说,就是被仙人跳了。
寂听的嘴巴张了个O型,原来仙人跳这么赚钱呢?
这倒不是寂听装,她确实没见过那么大的单,瞿希也从没跟她提过有叫姚峰志的人。
实际上,她这几年统共也没干过多少票,而且瞿希每每找她,也都给的是再稳妥不过的局。她必须学着从这种陷阱里捞快钱,但也听说过瞿希的老板并不是差钱的人,让底下的人筹谋这些不过是为了捉住某些色心大起的人把柄罢了。
所以大老板只是为了抓把柄,那么打工仔寂听能得的数,自然就不是那一个二个色鬼可以被随意宰割的价了。
所以,真没太多钱,只是足够支付她妈妈这几年的治疗费和护工工资,但话说回来,若让她去找个正经工作赚,这个数额也是她万万攒不够的。
抛了尊严和风骨,又回回提心吊胆地卖着笑,换来的不过是刚刚好。难道就没想过去找瞿希问更来钱的路子吗?
寂听当然想过,但那些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被她咽进肚子里。
如今这个社会,想搞钱什么路子没有?关键问题是代价她付不付的起。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真要为了钱把自己彻底搭进去吗?
想想自己还没捂热乎的名校毕业证,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干净美丽,拥有着无限希望。
是苟且度日,还是把控未来?
聪明人必然选择后者。
她对面的江阔没回答她,也没有继续往下说。他就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地审视她的滴水不漏。
对着这张娇媚而满是无辜的脸,以及她周密善辩的托词,江阔的思绪有那么一瞬不受控地跑了神,他脑子里突然浮现了后排车窗玻璃反射出的她脸上一眨眼的脆弱受伤的神情。
妖艳,乖巧,无辜,柔弱,狡猾,大胆,八面玲珑
这女人,到底有几副面孔?
真他妈可怕。
ABC就是美国出生美国长大的华裔啦。这个词感觉是挺有年代感的?好多年前火过一阵,看我来真的老了(哭)。最近这几章进度都挺慢的,毕竟是个正经谈恋爱的甜文,该交代的得交代清楚,咱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