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好,我叫黎溪,是溪流的溪,你以后可以叫我溪溪!
阿溪,过来叫哥哥。
金钗之年的少女开始抽条儿,四肢修长瘦削,唯独脸上还带着些圆润圆圆的脸蛋,圆圆的杏眼,像教堂壁画里的小天使,天真无邪。
你们又在跟我哥哥说什么屁话!
进门前,黎崇山再三叮嘱:要是有人问起任何关于那天的事,你只说是救下差点被车撞到的我,千万不要提刺杀两个字,记住了吗?
少女温柔的身体贴上来时,他吓得忙要甩开,可看到黎崇山审视的目光,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笑着,点头:会的。
本来早该离去的黎溪站在了他身边,直接把那些人面前的酒桌全部掀翻。
但当他在梦里亵渎黎溪的那一刻起,他前路好像又模糊了起来。
他不知道黎崇山为什么要避讳,但他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便一直三缄其口。
所以当黎溪踮起脚尖靠近他时,他第一反应是连忙后退,可对上那双弯弯的眼睛时,心里第一次出现了叫做不忍的情绪。
沈君言没有立刻答应,而黎崇山直接抛出最诱人的条件:我只有一个女儿,不过她娇蛮任性担不起大任。而你作为我的救命恩人,我很乐意将你当接班人培养。
前送过我一支笔,我只想回报你的恩情罢了。
其中不乏和黎溪门当户对的同龄男生。
他从车上下来,恢弘大气铁艺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门口罗马柱后,探出一个脑袋偷偷打量他。
他和黎崇山两次相遇,都是因为黎溪,到底是跟谁有缘分,他说不清了。
但更多的,是背地里对他这个寄居者的妒忌和嘲讽。
那三年是沈君言最清醒的时间,在进入黎家之前,他也有怀疑过自己的理想是不是异想天开,但现在黎崇山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可以成为接班人,一切努力都有了终点,无需再浑浑噩噩自我怀疑。
喂!孤儿,听说连厕所都没有,所以你们所有人浑身都一股尿骚味哦
说他不知天高地厚,说他妄想麻雀变凤凰,甚至人身攻击,说他寒酸出不了大场面。
黎溪从小没有了母亲,父亲也整天忙于工作,甚少时间陪她,而现在多了他这个哥哥,自然就黏上了他,每天叨念着哥哥哥哥的,闹得他烦不胜烦,只能选择在学校住宿。
说完一群人嫌弃地咦了一声,做作地捂住了口鼻。
阿溪不过可怜你这个孤儿仔才对你笑脸以对,你不会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吧?
少女慢慢长大,曲线逐渐玲珑,穿戴起不菲的礼服和珠宝,二人并排而立,得到不少说他们像金童玉女的称赞。
黎溪在的时候,他们热情相邀他一起去玩,等到黎溪离开时,又换了张脸奚弄他。
每次提到自家女儿,黎崇山都会露出温柔慈祥的笑,让沈君言十分好奇那位千金大小姐是怎么做到娇蛮任性还讨人喜欢的。
三天后,黎崇山直接来到了福利院,问沈君言接不接受他的资助,住进黎家。
那些嘴碎的人惹不起黎溪,便到他面前来阴阳怪气。
沈君言点头。
知道他要拓展人脉,黎溪便带着他一起参加晚宴。
我女儿周末都睡到中午才起来,今天知道你要来,早早起床等你。
黎溪眨了眨眼睛,双手握住他伸出去的手,顺势向上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那哥哥会对溪溪很好很好吗?
得到了父亲的允许,那个叫阿溪的小女孩展颜一笑,雀跃地提起裙子跳下石阶直奔他而来。
沈君言这十六年人生中也没有和其他人有过较为亲密的关系,更别说是一个异性。
黎崇山见过的牛鬼蛇神多了去,听到这番话也只有过半秒的动容,拍了拍沈君言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养伤,我不会亏待救命恩人的。
但黎溪用行动告诉他,她上心了。
最后,她抬头看向沈君言,娇俏地眯起了眼睛:哥哥
我看你才浑身尿骚味,你不会忘了自己十岁就尿床的事吧?她莞尔一笑,一脚将那个笑得最大声的男生踹进泳池,提起裙摆走到池边,看那人茫然地浮上水面,然后温柔伸手,按在那人的脖子后面,重重将他按进水里,无论在场的人大呼小叫,水里的人疯狂挣扎,依旧不肯放手。
这些话对来说沈君言没有任何影响,从小学开始,他几乎每天都能听到这些恶意中伤,早就不当一回事。
哪怕生分了三年,黎溪也没有把他当外人,整天黏着他,亲热地叫他哥哥。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黎溪刚结束小升初考试,黎崇山特地跑去她最喜欢的蛋糕店买蛋糕,不然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路边。
就这样,他跟着黎崇山回到黎家,人生轨迹从此改变。
他学着福利院的老师弯下腰,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向黎溪伸出一只手:妹妹你好,我叫沈君言,你也可以叫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