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璨抽空带傅长雪去看了趟医生。
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医生给开了点抗焦虑的药，不过因为傅长雪症状并不严重所以不是特别难受的时候没必要吃。
“主要还是心理治疗，”相貌娟秀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温和，“尤其是系统脱敏法，对傅先生这样的轻度患者效果很好。”
陆璨严肃地点了点头，又仔细问了些细节。
“先让他来我这里做几次治疗，如果效果好的话其实就没必要特地过来了，他很依赖你，由你来做心理治疗的主导者可能更好。”
“好，谢谢医生。”陆璨点点头，突然见医生对着他身后轻笑了一下。
他转过头去看，傅长雪正偷偷推开内隔间的门，探出一个小脑袋往外看。
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顿时睁圆了眼睛，吓得直接缩了回去。
“他很可爱，”医生忍不住又笑了一声，冲他招招手，“出来吧傅先生。”
傅长雪就又探出脑袋，但是没有出来，反而求助似的看向陆璨。
“没事，过来吧。”陆璨站起身朝他走过去。
傅长雪这才犹犹豫豫地走了出来，抓紧了陆璨伸过来的手，甚至还鼓起勇气和医生对视了几眼。
“他没有回避，这很好，”医生看了看他们交握的手，“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明显好很多。”
一开始她和傅长雪单独谈的时候，他表现得比现在焦虑得多，几乎不敢看她，说话也磕磕绊绊的，时不时就扭头往外看，像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
医生笑得有些打趣，但是陆璨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傅长雪以前是什么样子，也知道是谁把傅长雪害成了现在这样。
傅长雪本就是有些自卑的性格，是他信誓旦旦说要把他变得更好，但是他没有做到。
甚至还让他的宝宝生病了。
“想吃蛋糕吗？”坐进车里，陆璨问他。
医院其实离家不远，但是为了让傅长雪感觉舒服一点，他们还是开车出来了。
听到蛋糕，傅长雪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很爱吃甜品，但自从有一次吃坏了牙，疼得哭了半宿之后，陆璨就开始严格管制他的糖分进食。
他还尝试自己偷偷做过蛋糕，被陆璨发现之后扒了裤子按在沙发上狠狠打了一顿屁股，一番哭天抢地之后蛋糕还被陆璨给吃下去了。
为此他还和主人闹了一会儿小别扭。
不过陆璨没有告诉他的是，那块蛋糕除了甜，再也没有什么符合蛋糕这个名字的地方了，味道相当一言难尽。
傅长雪趴在车窗口看外面的街道，没看几眼就收回了实现，小脸有些苍白地坐在副驾驶上。
他们住的地方其实有点类似中国的学区房，很多国际生都住在附近，这个时间点他常去的那家甜品店应该人也很多。
傅长雪想了想那场景，脸色更白了，想吃甜点的心思也淡了些：“不，不了，我不太想吃。”
“没事，我帮宝宝买，”陆璨握住傅长雪的手用力亲了亲，“宝宝在车里等我。”
他正要推开车门下去，傅长雪突然拉住他。
青年看看他，又看看外面的街道，鼓起勇气道：“我，我想和主人一起下去。”他说话的时候嗓子都在打颤，鼻尖渗出了细细的汗。
陆璨能感觉道，傅长雪说这句话只是不想让他失望，但他其实怕得要命，一点也不想出来。
泛着水汽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几乎有些可怜了，似乎希冀着陆璨能够拒绝他。
陆璨握着他的手一下子紧了紧。
如果是别的事傅长雪这么可怜地看着他，他一定舍不得拒绝，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顺着傅长雪的心思反而是害了他。
“好啊，”他笑了笑，把人往外拉了拉，“那宝宝和我一起出来吧。”
“......哦。”傅长雪小声应了一下，神色可见的低落下去，一边怯怯不安地看着四周的人，一边挪着步子出来，紧紧靠着他的主人。
陆璨不敢去看他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假装不知情的样子领着他往外走。
从蛋糕店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陆璨心里憋了股气——生自己的气，一路上闷闷地开着车，到家门口了才发现往日都很粘人的小奴隶今天也一路上没说话。
他扭头去看，傅长雪满脸都是泪水，眼眶也红彤彤的一片，整个人显得难过又无助。
陆璨吓了一跳，一边慌慌张张地给傅长雪擦眼泪，一边搂紧了他：“宝宝怎么哭了，不哭啊，不哭啊。”
傅长雪埋到他怀里之后哭得更凶了，揪着他的衣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主人，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刚刚在甜品店的时候陆璨问他想要买哪个，可是因为那个店员一直盯着他看，他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最后直接闭上眼睛躲到了陆璨背后。
主人一定是对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