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种疑心的种子,这本来就是一把双刃剑,”宁风眠一边温柔地讲着一边耐心地给沈槐之按摩道, “他为了我不挡他的路而安排了秦松,倘若圣上知道秦松是崔绍的人,那他就不会着急杀我了。”
沈槐之脑子飞速运转,然后睁大了根本看不见的眼睛: “杀了你,那就会让丞相坐大势力,那还不如让你和秦将军相互制衡来得轻松自在。”
“对,夫人真聪明。”说着,宁风眠俯下身递给沈槐之一枚深深的吻。
初尝人事且年轻力盛的二人哪经得起如此引诱,根本是一粒火星就能燎原。
一个时辰之后的沈槐之彻底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宁风眠那是人的体力吗?!而且……而且他仗着自己看不见,他还……他还……!
沈槐之气到想捶床却连手都没力气举起来。
就离谱!
而同样彻夜未眠的还有瞿府。
瞿志恒已经在自己今日要递上去的折子面前坐了将近一晚上了,宁风眠将军的赫赫军功在祝国上下传颂,上至耄耋老者下到垂髫小儿,谁人不崇敬宁风眠将军!在祝国人心中,宁风眠就是祝国的脊梁是祝国的守护神,而如今自己却要让这样一位一心护国的将军蒙尘。
他本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御史大夫,自诩始终爱惜羽毛,却一朝被崔绍找准了机会抓住便落到这般田地,瞿志恒仰头望天,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人生多无奈,瞿家上下,母亲年迈,妻子温柔,女儿无邪,幼弟单纯,统统都需倚靠自己,他瞿志恒没有宁将军那么大的能耐能扶大厦之将倾,他能做到的只是守好自家这小小的一方宅院的平安幸福。
足矣。
东方开始泛白,一整夜没有合眼的瞿志恒吹灭灯火,收拾好那厚厚一沓“证据”站了起来,却由于久坐而一个趔趄差点儿又倒下去。
“老爷,”瞿夫人拿着朝服走进书房,忧心忡忡道, “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怎么一晚都未安寝。”
“无事,”瞿志恒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遮掩好那一摞书纸,勉强朝夫人笑了一下, “夫人不必忧心。”
见丈夫不欲多言,瞿夫人也就不再多问,只温顺地帮瞿志恒换好朝服,满怀忧心地看着肩头好似有千斤重担的丈夫慢慢远去。
“哥!”早就守在大门口的瞿志远看到瞿志恒走近,连忙叫了一声。
“这么早起来干什么?”瞿志恒诧异地望着向来无事不起早的弟弟问道。
瞿志远看了看两旁打算送瞿志恒上朝的家丁,然后一把把瞿志恒拉到一边,焦急地小声问道: “哥,你今天非要这么做吗?!”
“什么做什么?”瞿志恒心中一惊。
瞿志远脸上堆满焦虑和纠结,犹豫再三还是眼一闭心一横说道: “我上次到哥你的书房,看到你写好的奏折和那一堆证据了!”
瞿志恒脸色骤变,呵斥道: “顽劣!御史大夫的书房岂是可以乱进的?”
“不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瞿志远急得跺脚,思来想去最后一把抓住瞿志恒的衣袖, “哥,你不能参宁将军!”
瞿志恒脸色十分难看,紧紧盯住弟弟的眼睛,压低声音慢声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什么也没看见,你没有进过我的书房也没有看到过什么奏折,现在给我回去,睡觉。”
“我!”
“住嘴,回去睡觉!”瞿志恒一甩衣袖, “来人,把少爷带回房间,锁起来。”
“哥!”
“少爷,对不住了。”说着,领头的家丁一招手,几个家丁围过来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俱是十分熟练的样子,锁少爷简直可以说是瞿府日常了,根本不足为奇。
瞿志远被抓住了手脚,全身与地面保持平行地被运回房间,两眼放空地望着天空出现的启明星,全心全意地祈祷自己的好兄弟千万不要恋爱脑。
“荒谬!”祝文帝把手中的奏折一下子扔到地上,吓得满朝文武全都跪伏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
“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啊!”崔绍跪在最前方颤声道。
时至初春,可祝文帝的身子却一直不见好,殿中地龙烧得极旺,殿门紧闭一丝寒风都不曾泄入,可祝文帝的咳嗽却怎么也止不住。
“咳咳咳,瞿志恒,你,咳咳,宁风眠,咳咳,是朕亲手封的骠骑大将军,是安西侯府的小侯爷,他为何要去贪图那点军饷!”祝文帝指着瞿志恒的手指颤抖得厉害。
满朝文武大臣也都议论纷纷,御史大夫这一出弹劾实在是太过荒谬,令人困惑。
瞿志恒后背冷汗涔涔,虽跪在地上却仍然挺直后背,大声说道: “回禀圣上,微臣不敢欺瞒,宁将军缘何要去贪污军饷微臣不知,微臣只知道手上实实在在的证据全都对宁将军不利,宁将军请圣上批朱的军饷由户部核实,再转由兵部发出,从兵部的记载来看,将士所用所穿以及俸禄全都照实拨出,但经驿道辗转到北疆将士手中的时候却新棉变稻草,好米变霉粮,而负责押运的队伍全是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