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沉默了很久很久。蒋嘉禾也没有说话,他在等待她思考。“lun理学有一个电车难题,说的是,五个无辜的人被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片刻后,他们就会被碾压至死。现在有一个拉杆,拉下就可以让电车开到另一条铁轨上,可是现在另一条铁轨上,也有一个无辜的人如果选择救下那五个人的话,这个人就会牺牲。”“所以你做出选择了吗。”“你可以放弃江衍鹤,我利用不见光的手段得到药,帮你救下他们,但你必须要离开他。你可以选择江衍鹤,就当今天我们没有谈判过这场交易,你可以心安理得地成为首富的合法妻子。”礼汀微微笑了:“这么一想,你在这场交易里,没有得到丝毫好处。”“你不是给我了一张八位数的卡吗。”“你真喜欢钱的话,就会死死缠着朱茵敏不放了。”礼汀摇头:“朱茵敏知道你这么爱她吗。”蒋嘉禾笑了:“我可没有说,和她之间的关系是爱。相反,你看,无论你做什么选择,你都会陷入不仁不义,如果你放弃那几个人,你就是为了钱和享福。如果你救下那几个人,你连你唯一引以为傲的爱情都失去了想想看,还是你的处境更难过吧。”“会难过吗?”礼汀声音很轻地在黑暗里响起来,就像很薄很轻的蝶翼在扑棱:“我已经做好选择了。”“我需要你用药救下他们。”礼汀一字一顿,尾音仿佛叹息道:“是我,主动,在他们和江衍鹤之间,选了他们。”蒋嘉禾似是不忍:“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必须彻底消失,让江衍鹤可以安心和朱茵敏在一起。”“我没办法祝他和别人新婚快乐。”她声音似乎有点颤。蒋嘉禾强调道:“礼小姐,天平的另一端,是六个人的命。”“离开他这件事你给我多长时间。”礼汀小声问。蒋嘉禾:“越快越好”礼汀苍白的脸上带着怅惘:“四个月。我想看他当上京商首席,就这么一个愿望,可以吗。”“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位置坐得越高,越能保障你优越的生活你那时候就会发现,救下这些人,根本不值得。”“难道你不是一样吗。”礼汀问。“不一样!因为我为了小敏完全可以豁出一切。”蒋嘉禾说:“到时候取保候审,我还是可以安稳地待在她左右。”“我没救下他们,会让六个家庭支离破碎。”礼汀怅惘地笑了:“我之所以这么破釜沉舟因为我也是一直有后盾的”她眼神破碎,似乎有细小流光的钻石闪烁:“因为哥哥对我的爱,特别深不是你说的电车难题他从来不是我选择的对立面,不管我有没有选择他,不管我走得多远,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我,重新爱上我。”窒息不能动,淹然摧心肝。她用手掌捂住眼睛,指缝里已经被水光盈满了。礼汀仿佛喘不过气,很痛苦地伏在桌上咳嗽。瀑布一样的黑发,在肩膀上不断抖动着:“咳咳好痛,比剜心还痛从某个意义上来讲他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支柱了。”蒋嘉禾似有一些于心不忍。他还是提醒道:“礼小姐,做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反悔了。”“嗯我一直都知道的。”礼汀慢慢抬起头,漂亮的眼睛凝视着蒋嘉禾,纯挚苍白的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病态的chao红。“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反悔?”人活着并不一定需要支柱,而且我实在是太享受,那个英漠冷淡的人。撇下周围一切是与非,为我疯狂的时刻了。真想回到撒丁岛上啊。回到他开飞机来救我,独属于我的夜晚。“那就约好了,四个月。”蒋嘉禾拿起车钥匙:“我这就去上海那边的医药研究中心看看,希望你也信守承诺。”纤弱的女生微微拢了一下长长的黑发,她意味不明地颤抖着眼睫说:“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好好珍惜这四个月吧。”蒋嘉禾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狠心:“你不用感谢我,我记得,江衍鹤不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你如果离开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和他复合的机会了。”礼汀很淡很淡地笑了,唇齿间带着shi润暧昧的气流:“嗯,到时候,我会祝他和别人新婚快乐。”说完,她把手上的卡推给蒋嘉禾,转身准备离开。蒋嘉禾忽然觉得,他从来没有揣摩透彻眼前这个人。眼前的女生脆弱安静,但却隐隐约约彰显着危险和神秘。“礼汀。”蒋嘉禾知道自己必要说点什么。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如果你多年以后后悔了,千万别恨我。”“怎么会呢。”礼汀柔和地说:“我说了,感谢你还来不及。”她呼吸沉静,眼里带着笑,很孤傲地望着他,灯光影影卓卓,温柔地笼罩着她身上:“你在录音对吧,另一头是朱茵敏吗你记得帮我转告她,爱情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蒋嘉禾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万一江衍鹤竞选京商领袖失败了,和他结婚的,可是翡姗哦。”礼汀很轻地说完这句话,有点坏地弯起嘴角,径直走了出去。蒋嘉禾愣了一下。听到电话那头朱茵敏的声音,他才逐渐回神:“她心机真的太深了,步步为营,一点也不简单。甚至直到最后,还提醒我们必须无条件协助江衍鹤。”朱茵敏倒是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语气轻快:“她祝我和江衍鹤新婚快乐。”她放软了嗓子,对蒋嘉禾撒娇说:“我说了,只要你成功分开了她和江衍鹤。就算我和江衍鹤结婚了,也会和你往来的。”蒋嘉禾手指捏皱了裤腿,他尾音仿佛叹息:“希望我能看到那天吧。”--------------------已经更新了。以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