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是不是又忘了带钥匙?那去我家待一会?”
望着陆离询问的目光,安禾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点着头,跟在陆离的后面,可紧握地手却没有松开。
安禾蓦然想起,自己在小时候也总是忘带钥匙,陆离家在自己家楼上,自己就总去他家蹭饭,等父母回来。陆离的奶奶很喜欢他,不管给陆离买什么都会给自己带一份,有时候他会故意说自己没带钥匙,只为了多去几次陆离家。
陆离还在母亲肚子里时,他的父母就已经感情破裂,在他出生以后母亲出国,父亲再婚。他自己也嘲讽过,生下来就离婚,所以给自己起名叫陆离。可他童年所有缺失的关爱,都能被奶奶补上。他从小衣食无忧,进口奶粉,高级营养品,商场柜台里的各类玩具,全摆在他的房间里。
安禾原本是羡慕的,可后来他不用再羡慕了,奶奶和陆离会把这些东西给安禾也准备一份。安禾总是在祖孙二人温和的目光中快速地吃掉一盒盒带有英文字母的冰淇淋,即使这东西陆离不跟他抢。他却不敢把在陆离家享受到的好东西带回家,他知道那样的结果就是最后所有东西出现在弟弟手上。
安禾甚至有陆离家的钥匙,每天不盼着回自己家,只惦记着回陆离家,他只觉得陆离家哪都好,陆离家有专门留给他的碗筷,专门留给他的座椅,连陆离的桌子都得分他一半,陆离有的东西他一样不少,连陆离的床都得分给他一半。
奶奶总是笑着对他说,不回家父母会担心的,安禾只是嘴上应着,心里却完全不认同。他们才不会担心自己,他们只会担心安韶,他们永远关心自己的小儿子,即使他们根本没差几岁。
安禾小的时候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对安韶会那么好,对自己就是无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明明都是亲生的孩子,居然也会有分别。
等安禾再大一些,才明白自己身体的不同,他更是觉得因为自己身体的缺陷,才让父母更喜欢安韶这个正常人。
可明明穿上衣服大家都一样啊,他和别的男生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爱打球,爱玩游戏,喜欢嬉笑打闹,没人能看出来他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们不能多喜欢他一些?
安禾的父母知道他总往楼上邻居家跑,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也没有阻拦。于是安禾更不喜欢回家,有事没事就往陆离家跑,他甚至固执地觉得,奶奶和陆离也是自己的亲人,他们甚至对自己更好。
安禾瘫坐到熟悉的沙发上,下意识地想扯着嗓子喊饿,可他却突然停滞下来,陆奶奶在他们高中时就去世了,他喊给谁听呢。
陆离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后来奶奶也走了,你也出国了,你们都走了,只把我留下。”
安禾沙哑地从嗓子中挤出这句话。他上大学之后很少回家,既不愿意看到家里人对安韶的偏爱,又不愿意看见陆离空空荡荡的家,偏爱自己的人好像都离开了自己。
安禾把头轻轻靠在陆离的肩膀上,如同他们童年时一般靠在一起,感受着只有对方才能带给自己的温暖。
“你出国是因为我吗?我真的有那么让你讨厌吗?”
安禾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句话在口中纠结了十年才终于张开口问。安禾实在不愿意像个怨妇一般的质问,可他这些年都在纠结着这个让他痛苦的问题。
“没有。”
陆离紧握着安禾颤抖的手。
“是我的身体让你觉得恶心吗?”
安禾抬头望向陆离深色的眼睛,不敢错过对方的半分情绪。
“不是,别这么想。”
陆离叹了一口气。
“你拒绝了我的喜欢,看过我畸形的身体之后没几天就出了国,直到这么多年过去才回来,我怎么能释怀?我怎么会觉得不是这样?”
听到这话安禾猛地站起身一句一句地质问着,安禾已经忘了他多长时间都没有这么情绪失控过,可他根本控制不住,他把陆离当做精神依靠,可陆离最后也是像其他人一般地离开他。
“能不能别再走了?只有你和奶奶对我这么好,你们怎么都抛下了我?”
安禾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陆离想拉他起来,却被安禾抱住脖子不松手。
安禾好像忘了自己看上去有多么的狼狈,只想着让陆离不要再离开。
“求求你别走了行吗,我现在有很好的工作,我还买了个公寓,我现在没有那么穷我能养得起我们两个人,我甚至还有子宫,以后找个好的医院去治,说不定能怀上孩子,别走了好不好,我们会过得很幸福的,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好的,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别再让我等下去了”
他的话说的很快,生怕对方少听见一句,可就连安禾自己都知道这种话是多么的卑微,多么的可笑,曾经的他也想用身体留住对方,结果陆离还是出了国。如今的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夏天一般,只求着对方能不要离开,甚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