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湘岚被他的提问猛然拉回了现实,眨了眨眼,一方面因为他碰了她的手脚而感到些许不自在,另一方面又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了难以掩藏的惊讶。
「你怎麽知道?」
孙靖龙简直被她的转变气笑了,「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好吗?」
「那你今天怎麽没来?」可能是孙靖龙表现出的态度太亲切,杜湘岚也对他好奇了起来。
「我知道段考日期,不代表我知道段考内容啊。」他坐在她前面的黑se沙发圆椅上,躬着背,刚才毫不留情地掐着别人的手,现在却小心地替她上药,而他的表情非但没有显现出半点的不愿意,甚至还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像是已十分习惯这件事。
杜湘岚却非常不习惯,刚刚她因为他的问题而不自觉想起了许多事,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做出太多令她赧然的举动了。
他的手指修长,指尖碰到她的肌肤时总会激起痒意,她却无法逃开,只好把视线移到他家的装潢上,皮沙发、大尺寸的电视萤幕、木质柜子、洁白墙面……
面对他的好意,杜湘岚有些坐立难安,孙靖龙却不觉得这有什麽大不了,b起擦药时的肢t触碰,他对她今天做出的种种行为更感兴趣。
是什麽样的背景让她懂得打架?又是什麽样的事情让她不愿意下重手?
用类似的手法处理完她的膝盖伤口,接着他又左右端详她还有哪里受伤,注意到她的手表底下,「你要不要把手表脱下来?手腕那边好像也有点擦伤。」
杜湘岚顺着他的话脱下了银se的金属手表,放到沙发前的木质茶几上,同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一想到他为了帮她处理伤口花了这麽久的时间,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明天会来吗?」她问,心里盘算着一些事。
闻言,孙靖龙忍不住笑了出来,除了他一个朋友,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问他会不会去学校了,「说不定喔。」
又过了一会,所有地方都包紮完毕,杜湘岚郑重地向孙靖龙道了谢,「今天很谢谢你,打扰了。」
「不会。」他想了想,还是叮嘱了几句,「下次别再随便跟别人打架了,就算对方看起来很弱也一样,而且这附近很危险的,你下次遇到的就不一定是拦路抢钱的国中生了。」
「嗯。」她低声答应。
目送杜湘岚在街道上越走越远,孙靖龙才突然想起来,在今天以前他们其实是没有说过话的。
但挺有趣的。他发觉自己g起了嘴角。
回家後,他在桌上看见了一个反s着亮光的东西。
与此同时,加紧了脚步想赶快回家的杜湘岚直觉地朝左手手腕的方向看,却发现那里什麽都没有。
她猛地煞车,然而此时再转弯回去他家拿东西也已经太晚了,下午五点整左右,十一月的天空已经将近全黑了。
只能希望他明天或者是哪天会心血来cha0去学校了。
杜湘岚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段考日的中间发生这样奇妙的际遇,她用大拇指摩娑自己掌心的纱布,再次跨出步伐。
隔天早自习,大部分的人还是坐在位置上读书,但也有不少人左右交头接耳着,或许是因为早上考完就可以结束段考了,班上同学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杜湘岚戴着好不容易从家里找出来的旧手表,撑着头翻看国文讲义,忽然发现整间教室的分贝小了不少。
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
「给你,你昨天忘在我家的。」他的声音不大,却还是传遍了教室。
同学们先是倒ch0u一口气,然後才同时爆出起哄声,声音简直能把学校屋顶炸开。
杜湘岚错愕地抬头一看,一身制服的孙靖龙站在她面前,把手表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她把旧手表脱下,换上了金属手表,这个举动又再次激发同学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兴奋感。
大家议论纷纷,嘴里讨论的全是为什麽杜湘岚昨天会在孙靖龙家,她听见周遭同学的猜测内容,脸颊不禁有点烫。
他俩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在一个如此不经意的情况下,成为同学关注的焦点。
两人面面相觑时,班导拍了拍讲桌,提高声音喊道,「安静!现在是自习时间!」同学的鼓噪才终於停歇。
孙靖龙瞥了她手上的纱布和国文讲义一眼,转身回到座位,把扁扁的书包挂在书桌旁,弯身从ch0u屉拉出了崭新的国文讲义。
像是觉得和大家一起读书的孙靖龙很新奇,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直到老师重重咳了声,众人才总算作罢。
中……」钟声中断了班导讲解题目的声音,她顿了顿,重新启口:「那我们今天先检讨到这里,剩下的一小部分我们明天再解答,下课!」
教室渐渐嘈杂,杜湘岚放下笔,抬起头看见的还是盯着考卷沉思的孙靖龙,越过他,前方还有向她b划着的班导。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在老师的指示下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