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即将刺下来的剑尖,议会长外孙的嚎叫几乎穿透了堵在嘴里的白布。倏然他看到旁边同样惊恐的防卫部长家长子肯特,眼神一狠,用肩膀当推手,用力地将对方给推了出去。“你!嗷嗷唔——!”肯特猝不及防地成为挡箭牌,看着朝脑门刺来的长剑,登时爆出更加尖锐的惨叫。【很好,剑锋擦开他的衣领,切断绳子,然后收手往后退。】尽管雪莱年纪很小,却已经能将长剑使得出神入化,依照指示偏了一下剑尖。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剑尖恰好贴着肯特的皮肤将衣领划开一个口子,顺势将绳子切开。随后雪莱停下动作,拉着身后的一群小萝卜头,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他不用说话,因为接下来的“战场”也用不着他去掺和。绳子被切断,肯特得以恢复行动。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爬起来,而是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原地,哆哆嗦嗦地摸向自己的衣领。他不知道雪莱会收手,只知道就差一点,自己的脖子就会像这衣领一样被切成两半!那一瞬间,肯特的表情逐渐变化,从惊慌到茫然,再变成现在的恐怖和Yin森。他一把扯下嘴里的毛巾,再转身,揪住议会长外孙的衣襟,几拳头狠狠地揍下去。“混账东西,你刚才是不是想要害死我?!”议会长外孙被揍了好几拳,满嘴都是血腥味,心里一阵窝火,奋力挣扎时绳子跟着一松,瞬间和肯特扭打在一起:“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我?”阵仗翻天。小萝卜头们怯生生地缩在雪莱的身后,发现他们没打算来这边,才放松一点。“雪莱哥哥。”其中一个小女孩拽了拽雪莱的衣袖,小声请教他,“明明是我们将他们绑来的,为什么这些家伙却自顾自地打起来了?”小雪莱唔了一声。脑子里的声音告诉他,这一招叫祸水东引,他大概也能明白肯特的愤恨从何而来。只是小雪莱和女孩一样不明白,为什么身为始作俑者的自己就站在这里,却没人来找他算账?【因为小人只会抽刀向更弱者。】雪莱怔愣了一下,轻声问:“什么意思?”【等一下你就懂了,还是一样,照我说的话去做。】“会不会伤人性命?”【如果我说会的话,你会拒绝吗?】年幼稚嫩的小脸皱巴巴地拧成一团,似乎很为难地思考了一阵,最后迟疑地说:“我会考虑看看。”对于自小将正义镌刻在骨血里的雪莱来说,能像这样松口,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于是脑海中的声音笑了一下,像是从远方传来,朦朦胧胧,徐徐回响,透着股难言的温柔。小雪莱顿时红了脸,强调说:“先说好,如果是非常坏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去做。”他一字一顿,努力想让声音变得像大人那样严肃冰冷,却不知道自己说话nai声nai气,听上去软绵绵的。许子昭笑着叹了一口气,夸他。【好,真是个乖孩子。】雪莱幻觉被他按着脑袋揉头发,有种被哄的无措,哼哼唧唧,脸红了个彻底。很快,肯特两人偃旗息鼓,毕竟再怎么愤恨,他们也不能真杀了对方。现在他们一个头破血流,一个鼻青脸肿,碰一下就疼得“哈斯哈斯”地叫,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遭这个罪,齐齐怒视雪莱。“雪莱奥斯特,你等着,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事告诉给奥斯特家主,今天必须得跟他讨个说法!”听到奥斯特家主这几个字,雪莱猛然一僵,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可也是这个时候,许子昭开了口。【不要怕。】雪莱抿了抿嘴唇。在许子昭的鼓励下,他大口吸气,挺直腰背。雪莱笑了笑:“如果想向我的监护人告状,为什么不去找菲斯林家呢?”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是许子昭教他这么做,便努力地扬起嘴角。结果是肯特几人表情微变,嚅嗫嘴唇说不出话。就像雪莱会慑于奥斯特家主的名头,他们也像是被“菲斯里家”震住了一样。雪莱眨了眨眼睛,没想到许子昭教的话这么管用。得亏后者在脑海中提醒他,才及时收敛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带着旁人看不出的激动,雪莱一步步走到议会长外孙的面前,和几人对视,勾起嘴唇。“难道是因为菲斯林家族只有我这么一个少族长,而议会长却有十几个外孙吗?”
议会长外孙在雪莱的逼视下呼吸一滞。雪莱扭头,又看向肯特:“还是因为我的祖父贵为开国元勋,被陛下亲自授予公爵爵位,不止是防卫部长的上级,还比同在军部的他多出一个战神的称号?”肯特猛然咳嗽了两声。他瞬间变脸,讨好地干笑道:“哈哈哈哈,你说得是,菲斯林将军勇猛威武,器宇轩昂,谁能和他老人家比呀。”听到长子亲口承认自己不如菲斯林的老将军,还一脸谄媚得恨不得跪下去似的,防卫部长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通讯嘀嘀响起,是同在观众席的肯特打来的。他惊慌失措地辩解:“不是的父亲,屏幕上那个是暗狱模拟出来的虚拟人物,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会那么窝囊?”防卫部长的二儿子在旁边幸灾乐祸,补刀道:“怎么不可能?暗狱有着全帝国最先进的数据搜集和行为分析系统,指定是你本人性格窝囊,才会给你模拟成那个模样,毕竟系统可不会造假。”肯特怒声:“你这个浑……不,不等等,父亲别挂通讯,听我解释啊!”嘭的一声,防卫部长一拳头砸在通讯器上,怒不可遏地关上通讯。同样的闹剧也在观众席的另一边上演。议会长看着屏幕上支支吾吾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外孙,依旧笑得和蔼可亲。随即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菲斯林家族,似是不经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