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钟声一响起,林显育就搭着林平义的肩膀走出教室,魏东谷在他们身後嚷嚷着等等要去哪个网咖,罗佑坐在位子上,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然後跟在其余准备归家的同学身後离开,从头至尾,没有人瞧过纪轩允一眼。
看来老师对他们来说还是有震慑力的,纪轩允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今天已经计画好如何接近骆啓祥,本来以为可以在见到他以前再多添几道伤口,引起对方的恻隐之心,算了,反正他身上的伤也已经足够吓人了。
纪轩允独自坐在教室里发呆,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也彷佛凝结,在手表的时针指到六时,他才站起身,缓步迈出教室,骆啓祥习惯在放学後留下来打篮球,依他的推断,现在骆啓祥应该正准备回教室拿书包。
纪轩允在无人的走廊上走着,难得哼起歌,三年十班距离他们班有一段距离,不远却也不近,纪轩允推开三年十班的门,看到教室最後一排的某张桌子上趴着个人,睡得很熟,呼噜声传到纪轩允耳中,看来他预估错了,这个人今天没有打球。
纪轩允走到骆啓祥旁边的空位坐下,很小心的不发出声音,但是骆啓祥却仍旧在他靠近时张开眼。
骆啓祥朦胧着双眼,有些无神的望着纪轩允,几秒後才恍然瞪大双眼:「你怎麽在这里?」
「身t突然很不舒服,我记得你身上有伤药,可以借一下吗?」
骆啓祥立刻从桌上爬起来,从口袋里掏出药膏递给纪轩允。
「谢谢。」纪轩允嘴角微扬,难得露出笑容,他打开药膏盖子,把手伸进衣领里,将药膏仔细的涂抹上伤口。
骆啓祥手肘抵在桌面,掌心撑着脸颊,看着眼前的人解开领口的扣子,背对着他上药。
「需要帮忙吗?」骆啓祥瞧着眼前人的背脊,直觉那里一定有伤:「你的背擦不到吧?」
纪轩允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把药膏往後递,然後脱下制服衬衫,几秒後,他感觉到对方手指触碰上自己的背脊,随着身後人指头的移动,温热的感觉在背部蔓延,他不自觉的起了j皮疙瘩。
纪轩允低垂着头,他其实并不喜欢被触碰的感觉,骆啓祥的t温似乎偏高,又或者是自己的t温太低,总觉得那gu外来的热度,特别灼人。
骆啓祥望着眼前人的背部,几乎处处都是乌青se的,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头更是怵目惊心,以至於方才接过纪轩允递过来的药时,他一时没有回过神,骆啓祥擦药时很小心,怕一不注意就会弄痛对方。
「好了。」
「谢谢。」
纪轩允穿好上衣,转过身,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开口:「还有一个地方要擦。」
骆啓祥把药交给纪轩允,看着对方拿下口罩,他讶异地瞪大双眼,纪轩允原先秀气的脸蛋,半边脸通红一片。
纪轩允把脸也上好药,正想把药交还给对方,骆啓祥却早一步开口:「送给你。」
纪轩允看了药一眼,又瞧了骆啓祥一眼,心中下了个结论,果然是个好人。
纪轩允没有推拒骆啓祥的好意,只是扬起唇角,他不怎麽在人前笑的,今天却为了这个人破例两次。
回家的路上,路过十字路口时,纪轩允没有走天桥,而是直接过马路回家,一反常态,他没有马上洗澡,而是坐在房间地板上把玩着手上的药膏。
之後的地和骆啓祥独处。
刘纹纹扬唇一笑,面容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回去吧。」
纪轩允没有马上回饭店,也没有去逛垦丁大街,而是搭着计程车跑到一栋不知名的大楼,这栋楼似乎已经荒废良久,楼里一个人也没有,纪轩允驾轻就熟的推开大门,门没有锁,嘎吱一声就开了,纪轩允很快地就找到楼梯,一层一层向上,爬到十二楼时,他停下步伐,靠着墙壁微微喘着气,然後又再次迈开脚步,这栋楼有十五楼,他清楚的记得这里所有的摆设,哪个转角有灭火器都记得,虽然有些地方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但仍旧不妨碍他登顶。等到他爬上十五楼时,面前出现一道紧闭的门,他推了几下都没有开,只好掏出口袋里的小夹子,学着那人曾经做的动作,照着记忆里那个人手把手教导他的开锁方式,喀,门开了。
纪轩允打开门,寒风袭来,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高处的楼顶却冷得不像话,纪轩允阖上门,走到楼顶的最中间,张开口想要大吼,声音却哽在喉咙里,怎麽也叫不出来,他有些不满的撇撇嘴,自己果然无法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尽情地喊叫发泄心里的情绪。
纪轩允躺在地板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积累的灰尘,望着满天星斗,笑得像个孩子,他举起右手,从指缝间望出去,一颗一颗星子在指间闪烁,他张开口,轻声唱出记忆中的童谣,歌声流淌在夜风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轩允抬起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晚上七点,似乎还早,他站起身,蹦蹦跳跳的在顶楼转着圈圈,像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为甚麽要这麽做,或许是因为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