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特意交代,要你过几日再来。”良帝缓缓道。
“对他好,好到他主动向皇帝伯伯求赐婚恩典。”贺嫣笑眯眯。
“还能怎么,有小辈挂心呗。”良帝冷笑一声。
训了她一句,这才让李公公叫外头那俩进来。
祁远被他干脆利落的回答噎了一下。
“是。”
御书房内空了大半,良帝却不肯放过她:“听说那两座狮子狗往门口一坐,沈大夫人的病就好了,想来是送的人足够心诚才感动上苍吧?”
“浓浓?”他对上她的视线,瞬间笑了。形状姣好的唇半阖着,慵懒唤她乳名,透着几分亲昵。
还戴着那双手套,还是那身绣了金线云纹的暗红色官袍,圆领白底,剪裁贴身,袖口区别于文臣的宽大,收紧后扣着腕带,与祁远的锦衣华袍相比,更多一分干练利索。
“近来天气转寒,不少人都病了,皇后已有好转,你也不必太挂心,”良帝说着,见她眉头舒展,便突然加了一句,“可惜啊,皇后命不好,病了也只有御医随侍,不像沈家大夫人……”
“父皇你瞧,浓浓竟越过儿臣,只与无忧说话。”祁远半真半假地抱怨完,又看向无忧,“从前不还唤她小名,怎么六年没见,就成‘贺小姐’了。”
“你知道就好,”良帝冷哼,“赶紧吃,吃完就回家去,寡人待会儿还有事要忙。”
这就是避嫌的意思了,良帝遗憾地看了眼贺嫣。
祁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伸手虚扶一把,这才和沈知珩一起向良帝行礼。
贺嫣定定盯着空空荡荡的门口,当月锦衣角闪现的刹那,只觉屋内瞬间亮堂了。当那张挂着笑的脸出现在视野里,她的呼吸下意识变慢,他的脸他的眉眼,他月锦的袍子腰间的佩玉,每一个细节都无限放大。
贺嫣怕他真听沈知珩的,连忙屈膝行礼:“见过二殿下。”
良帝眯起眼睛,唇上的胡子一动一动的:“少装傻,寡人半月前就收到了你祖父的奏折,说这次让你回来,是想让你在京都寻一门亲事……所以,你这是有人选了?”
瞬间听懂的贺嫣默默望天,李公公见状轻笑一声,未免小姑娘难堪,便叫上其他人出去了。
贺嫣下意识起身,脸上的从容刹那间消失,连头发丝都透着紧张。
良帝看她一眼,嫌弃:“没出息,你不是在漠城学了许多本事吗?”
语气坦荡促狭,并无别的情绪。
贺嫣吓一跳,赶紧跑了。
贺嫣立刻装出一脸伤心,祁远看了不忍,便玩笑道:“这么说,孤也不能唤她浓浓了?”
良帝叹了声气:“所以你打算如何?”
良帝斜了她一眼:“你送礼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寡人想不知道都难。”
“是啊,怎么还生分了?”良帝也帮腔。眼前这三人,都是他心里未嫁未娶的老大难,若是能一次性解决两个,那可真是再好不过。
这就是间接承认的意思。
贺嫣有一点小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配合地看向祁远侧后方的沈知珩。
“这是什么表情,不认识孤了?”祁远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贺嫣挤出一点笑意,刚要开口说话,良帝便玩笑道:“老二识趣点,莫要挡住嫣儿视线。”
沈知珩微微颔首:“贺小姐。”
贺嫣的母亲是良帝义妹,又与皇后是手帕交,一向来往频繁。贺家老少又都守在漠城,只她一人长年留在京都,三不五时就要进宫住上一段时间,可以说是帝后看着长大的,虽然从前发生许多变故,但她还是与帝后感情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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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因为去了趟皇宫,贺嫣一回到家,久违地梦到了六年前的事。
那段时间父母死不见尸,却被贼人诬告擅离职守,良帝为了保护她,只能将她关在家中,再以抄家的名义派重兵把守。
当时的她不过十四岁,整日只会招猫逗狗,事情一出只觉天都快塌下来了,幸好有二皇子每夜翻墙来陪她,她才不至于太过难熬。虽说此事已经过去多年,可在梦中重新经历一遍,她仍觉心口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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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嫣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却觉得看不真切:“……嗯?”
“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吗?”琥珀担心地问。
贺嫣愣愣坐起,才发现眼角一片潮湿,她抿了抿唇,小鹿一样乖顺地靠进琥珀怀中。
琥珀轻抚她的后背,察觉到她微微发颤,一时间心疼不已:“早知你会伤心,我说什么也要阻止你回京都。”
她第一次见贺嫣就是六年前,当时的贺嫣刚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