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开始了,一个也逃不掉。”说完这句话后刘安再次恢复往日里的安静。他面无表情地给刘婆子cao办后事,规规矩矩一丝不苟。得知刘婆子死得突然,有些心地善良的村民害怕刘安一个人cao持不过来就上门来搭把手。刘婆子替人接生了半辈子,与人为善,到底在村子里的口碑还算是不错。有些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妇女在替她打理后事时都忍不住心软红了眼,而刘安这个从小被刘婆子捡回来的孩子却从头到尾面色平静到连眼眶都没红。“唉,刘婆子走了,刘安这个傻孩子可怎么办呐?”“以后咱们多照看着些吧,这孩子模样看着挺机灵的,但怎么就是个傻的呢?”“早些时候你们说他傻我都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是不聪明,连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去了都不掉半点眼泪。”“好了,咱也别说了,怕刘婆子听着不高兴不安心哩。”议论的妇人们看着灵堂上摇曳的烛火,又纷纷闭上了嘴。等走过流程,停灵下葬所有的丧事cao办完之后,有些人又纷纷回来安慰起刘安来。“以后你要好好的,刘婆子就算去了也还惦记着你呢。”“有什么事就跟叔婶伯娘说,咱们能帮肯定会帮。”“节哀顺变,以后你自个也要立起来啊!刘婆子给你的钱你记得放好了,别乱花,要留着以后娶媳妇呢。”就在村民们纷纷安慰着刘安时,却见那一直不声不吭的少年忽然抬眸看向天空,好半晌,才又用一种看上去极其诡异的目光盯着他们。“灾难要开始了,你们跑吧,都跑吧,不然就逃不掉了,一个都逃不掉了”正当众人奇怪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准备追问时,刘安却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一抹鲜红落在他那件雪白的孝服上显得格外刺眼。“跑吧,否则就一个都逃不掉了”众人着急得想要去请郎中,但却见刘安只是面无表情地抬起衣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就起身挤开人群朝着村口的方向慢慢一步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念着那诡异的话,直到背影彻底消失后村民才又都回过神。“刘安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啊?我看他不仅是傻,还有点疯病。”“可是不是说他是那柳家的孩子吗?是不是也能看出点什么?”“哎呀也就你信什么柳家刘家的,都在村子里住了那么多年了,要真有什么神通的话,那不是早就显现了还用等到现在?”刘安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纷纷议论,有人半信半疑,有的人完全不信,但就算有相信的,也没打算离开他们祖辈都生活的这片土地。奇怪的是自从那天之后大家就都没再见过刘安的身影,渐渐的,也将他的话彻底遗忘在脑后。直到半月后,一场莫名的大火将一村上百人尽数焚烧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县城时,刘安正站在柳家门前。他抬头看向那块乌木金字的牌匾愣神。
当年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柳家,就算是落魄了百年有余,但在县城的宅邸依旧透着大户人家的神秘感。刘安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月挂树梢他才走上前,握住紧闭大门上的门环用力敲了敲。“你找谁?”被吵醒的门房语气十分不耐,他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少年脸上都是怒火。“我不找谁。”“不找谁你大半夜敲什么门啊?!”门房气得抬手就要关门,但却被少年用胳膊抵住了:“七天后,七天后我会再来,来替你们收尸。”被他这句话气得不轻,认为他是来找茬的门房顿时喊来家丁护院把刘安按着打了一顿。因为是半夜三更的也怕吵醒主家,也没敢闹大。“快滚!你下次要是敢再来找晦气,我就先收你的尸!”门房啐了刘安一句后就让人将头破血流的他扔到了街头。夜深人静的街头上,刘安在地上躺了好一会,随后才踉踉跄跄地爬起身。不顾身上的伤,他回头朝着柳家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嘴里轻声念叨着:“还有七天、七天后来收尸”柳家的门房只当是有个疯子上门来找晦气,把人教训了一顿之后也就在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七天后,柳家当家的老太太在早上给列祖列宗敬香时,烧出了孝服香,等她再次做出请示后,却大惊失色地招来了柳家上下所有人。柳老夫人坐在上首面色凝重。“这些日子如果有人上门拜访,记得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老夫人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檀木珠串,心神不定地一一交代。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还是不放心,赶忙喊来儿子。“你带着你的媳妇,收拾细软,今天正午之前离开,上京城去找白家。”柳舆见母亲面色急切,于是不安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让你走你走便是!哪来那么多问题!”柳家向来是老太太在当家,就算近年来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但却依旧没有放权的意思。柳舆在这样的生长环境之下,整个人极其听话懦弱。见老太太生气,他也不敢再多问,当时就收拾了东西打算带着妻儿离开。今年他已经三十几快四十岁了,而小儿子才刚满三岁。十几年前妻子怀过一次,可最后生下的却是死胎。“小茹,快走吧,再不走的话母亲又要发火了。”在婆婆面前丈夫都不得不低头,身为媳妇的林茹更不敢多言,夫妻俩收拾好了包袱赶在正午前出门,可才刚上了柳家替二人备好的马车,迎面却走来一个道士,道士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只是那少年看起来和普通人不太一样,阳光下,他的面色惨白到毫无血色,让人看着发怵。眼眶凹陷,眼周还有一圈青黑,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活人。而就在林茹看见少年的一瞬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