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垫着脚,每回都让那ye柱尽量细长,稳稳注入另一个容器。
烤nai在这一过程中与空气充分结合,不仅尽快降到了适口的温度,而且茶的涩味亦被消除,只剩下醇厚的甘甜。
刘太后见贞儿虽然行止生涩,但是还算将这活计做得洁净整齐,烤nai一滴未撒。最后呈给她和齐郡王的这两盏,也用心挑了气泡,心中十分满意。
殊不知,这是虞凝霜好一番特训的结果。
“下去领赏罢。”
刘太后点点头,将这小宫娥打发下去。
此时身边只剩几个心腹,刘太后终于能和齐郡王说说体己话。
第一日、甜五花rou
天刚蒙蒙亮, 丹凤楼至朱雀门之间的御道之上,行人已经是摩肩接踵。
这份喧天的热闹之中,一众杂耍艺人、歌舞伎子出了很大一份力, 一时间百戏竞作,歌吹腾沸。
而更卖力的,则是这周边的食肆百货。
那一阵阵吆喝声你压着我,我抢着你,纷纷扯着嗓门喊着的都是什么“大内秘方”“御厨亲传”,直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莫怪商户们太过夸张,毕竟, 今日可是皇太后寿宴赐酺的第一日啊!
本朝赐酺之时, 照例会“迁食肆百货于道之左右”, 为这盛典助兴。
而这些商户, 都是过五关斩六将,疏通了百家关系, 卖了万般人情, 才得以被选中,暂时移到这御道两侧。
官家在丹凤楼上宴饮时, 举目就能见到他们的棚子摊子!
因此, 当然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好宣传自家。
只见又有一卖胡饼的大汉,抡圆了胳膊攒足了劲,而后掐腰开始大喊。
“焦脆的胡饼嘞!”
“御宴上的胡饼嘞!”
“太后娘娘最爱吃的胡饼嘞!”
田忍冬正路过, 被逗得扶着许宝花的胳膊才没笑到仰倒, 只道, “太后娘娘也爱吃胡饼啊?”
这话被那大汉听了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
“不都说娘娘节俭, 说不定就爱吃胡饼呢嘿嘿。”
他这话说的,虽有几分“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的好笑和荒谬,可又有几分道理。
毕竟那烙制的各种胡饼,就像米饭和馒头、面条一样,不仅是本朝最最常见的主食,往前几个朝代数过去也是一样。
想他文字风流天下的书圣王羲之,当年不也坦腹东床啮胡饼嘛?
胡饼,刘太后自然也是吃的。
田忍冬再问几句,发现这卖饼大汉居然很有来头,顶着“谭家胡饼”的名号。
这家胡饼店极有名气,属于这京中胡饼店的扛把子。据说店中有几十个烤炉,每日不停歇。
可见这御道两侧的商户,确实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
谭家胡饼虽有名,但因为隔了半个京城,田忍冬还从未吃过,今日正好在这儿得见。
她当即对虞家几口人一挥手,热情道,“这个我请客,咱们好好尝尝这谭家烧饼!”
天家赐酺,万人空巷。
所以虞家夫妻带着一对儿女、还有谷晓星,这就和田忍冬相约一起来这御道上游逛。
众人早就亲如一家,虞全胜和许宝花便也不客气,带着孩子们各自点了胡饼。
今日这地界,寸土寸金,极其有限,谭家烧饼只搬了店中最大的两个吊炉来。
否则,他家的蒸胡饼也是一绝的。
虽只有两个,但那老陶吊炉足有半人多高,若论年纪,则比这卖饼的汉子还大了。
一炉能同时吊三十来张胡饼,哪个是猪胰胡饼、哪个是山药胡饼、哪个是素圈儿……别看那汉子样貌粗莽,实则心细到能过目不忘,递到客人手中时,就没有出错的。
他先做的,是虞川、虞含雪和谷晓星这三个孩子的。
孩子们嘴馋好rou,要的都是最常见、也最实在的白rou胡饼。
这吃食和现代的rou夹馍其实有几分相似。
只见那汉子徒手从吊炉中取下一枚胡饼,蒲扇大的手掌似是全然不怕烫。
胡饼整体颜色金黄,表面坑洼着鼓起一些颜色更深的小泡。
胡饼一出炉见了风,那些小泡就渐渐消去,倒是显得这直愣愣的饼皮多了几分柔韧。
卖饼汉子一手持菜刀,一手拽过案上一块厚实的五花三层rou将其粗粗切下一块。
而后,便是双刀交替的细致砍剁,又有刀背反复砧压去油的动作,直到将那rou块剁成成细润油亮的一滩碎rou。
此时孩子们早已被这丰腴的rou香勾得不住流口水,迫不及待地看着那汉子用刀身将那碎rou一铲、一码,再往新鲜出炉的胡饼上一别、一折,这香而不腻的白rou胡饼就做好了。
拿着这比自己脸还大的白rou胡饼,虞含雪美滋滋咬下了第一口。
只这一口,浓香的rou汁便爆开,几乎要顺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