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谢容楚几乎夜夜都来。每次做完也不会过夜。
饶是如此,季汐也不可避免地惹人注目起来。
给她擦洗的时候,夏荷突然感叹道:“芙美人您大概不晓得,陛下登基三年,后宫一直空悬,如今有您在,陛下终于也有点实实在在的模样。”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经常伺候主子,那些不被外人知晓的Yin私他们早就见惯不怪。可是谢容楚几乎像圣人一样活着。他勤勉朝政,克己复礼,出征沙场也是大胜而归,更别说那过于出挑的容貌,让他完美得像是没有破绽的宝玉。
但是季汐的出现,让这块冰冷的玉沾染了瑕疵,他也有欲望,也有滚烫的爱和浓烈的恨,也会像凡夫俗子那样为了心爱之人,跌入泥泞的滚滚凡尘。
“他没有册别的妃子?”
“陛下洁身自好,一直不近女色。之前也有世家想塞女儿入宫,陛下就是不答应,得罪不少权贵呢。”夏荷说罢,又看到季汐身上欢好的痕迹,忍不住红着脸道:“芙美人如此得陛下宠爱,还是头一遭。待他日回到庆国,定然会有个令人艳羡的位份。”
回到庆国么……
季汐看着微微晃动的水面,想起方才谢容楚从她榻上起身离去时,识海里突然响起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与男主的合欢值已达到100,任务成功完成。」
「脱离功能已触发,宿主若想回去,可随时启动。」
应当等不及那一天了。
庆国应该很美吧,那个生育他的故乡有着秀丽的山和水,和大绍辽阔的平原如此不同,可惜无缘一见。
她终于要回家了。
……
擦洗完毕后已是深夜。
天空挂着几颗孤零零的星子,纷纷扬扬的白雪愈下愈大,地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
这个时辰下人们也大多小憩了。季汐点着几根蜡烛,披着薄薄的衣衫,抬笔沾了沾乌黑的墨汁。
写些什么好呢?
烛火轻轻摇曳,柔软的纸张等着她落笔。可是到了离别的时候,历历在目的往事又哽在喉中,说不出来,也写不下去。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太沉重,“但愿人长久”太矫情,“有缘再相会”太寡味。她思来想去,只有寥寥一句拜托他照顾好玉英,那也是小皇帝的遗愿。
“要不要再去见他一面……”
她喃喃道,可是刚才两个人刚刚结束云雨,若是再去寻他,难免带上几分欲求不满的意味。
更何况,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应当已经准备早朝了。
算了,不去看了。
她将纸揉成一团丢掉,又掏出一只小小的瓷瓶。瓷瓶里有一枚红豆般的药丸,这是系统方才给她的无味毒药。
剧本里的季汐以公主之躯殉了城墙,死得轰轰烈烈。可她不想那样凄惨,而这枚毒药,可以让她在睡梦中安详离去。
季汐捏着药丸在烛光下看了看,送到嘴里吞了下去。
两个时辰内,药效便能发作。
她终于要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袭来,身侧烛火晃了晃,悉数熄灭。殿内顿时漆黑一团,季汐下意识想喊来夏荷,下一秒后颈突然被人一掌劈下。
眼前骤然一黑,她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
“可汗……已送到……”
“哦?那庆国的……要来?”
“他说会孤身前来。”
“好!那待会儿,本王便去城门等他!”
耳畔边响起蝇虫般的嗡鸣,过了好一会儿,那些雾雾蒙蒙的对话才清晰起来。
季汐缓缓睁开眼睛,漆黑一片的天幕下,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影影绰绰的火焰像极了魑魅魍魉。
失去意识前,她应当是被人偷袭了……这是绑架现场?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身处何地。只是听到了男人空旷的回音,大抵已经不在宫中。
身上传来绳索的束缚感,一条粗粝的绳子胡乱捆上她的手腕,绕过腰肢将她的双手捆在胸前。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突然被人擒住下巴。
那是个面容黝黑,留着络腮胡的男人。他扎着两条细细的辫子,Cao着生硬的口音,笑得不怀好意:“芙美人醒了,怎么也不招呼一声,本王可不会怠慢贵客。”
他的手劲很大,轻而易举便能捏碎女人小巧的下巴。季汐听到方才有人喊他可汗,心里逐渐有了一个猜测。
“你是郝力?”
“有意思,你这女人竟知道本王的名字?可是那谢家小儿告诉你的?”
鬼魅般的篝火映照在男人脸上,将他硬朗的面容照亮得一览无余。他是北匈的王,下手狠辣果断,曾与谢容楚达成联盟一起讨伐大绍。
如今擒她前来,又唤她芙美人,他应当是不知道她的实际身份,只以为是谢容楚的一个宠妃。
“大王莫要被她欺骗,她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