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袍。
袍子是朱色的,上面有兽绒,还有血迹以及被火灼烧过的痕迹,“这是我醒来时,盖在我身上的!”
她是被西夏的侍卫与禁军发现所救回,袍子一直盖在身上。
赵婉如僵直着身子,颤抖呼吸,欲伸手拿时,袍子被人拿着横开几步远,流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哎~”
赵婉如皱起眉看道她,“你想怎样?”
“我现在有你们的把柄,而且他还欠我一个人情,你既然和他是夫妻,那么你替他还也是一样的吧?”
“我思索着,他欠我人情,但是呢他对你这般言听计从,所以啊这人情还是让你还比较好!”
赵婉如冷笑一声,“没有想到西夏的翁主,也是个聪明的人。”
“既然入了你们的地方,若还做那砧板上的rou,岂不是真的活不过明天了?”
赵婉如撇向院内的红梅,水国的寒冷快要消散,连这红梅都不在艳丽,轻轻隆起眉头道:“若李德明安分守己,你自然不会有事。”
没有回复,空气似凝固了一般,院内瞬间变得寂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一阵寒风吹来,吹落了那梅树上所剩不多的花瓣,两个女子迎风对立。
衣服就她手里,那么近,又那么远,驸马府去年种下的红豆已经发芽了,她忍不住心中的千万疑惑,败给了心中的所爱,先开了口,“她的衣服,为什么会在你哪儿?”
李瑾玥看着衣服的残角处绣有一支金线梅花,又想起了赵宛如刚刚视线的停留处,梅花是大宋的国花。
她们说,宋皇的长女像寒梅,美而傲。
她欲要说什么,但很明显对方没有给机会。“你也是会武功的吧,为何会被人敲晕?”
“额...”李瑾玥被问住了。
她又冷道:“下次,翁主说话的时候,可要细心一些。”
咄咄逼人的语气,字里行间都是离不开那个已失踪小半月的人,她的着急反而引起了她的兴趣,笑yinyin道:“若我说,敲晕我的人是他,他是为了保护我,你会如何?”
“若我说,在这回程的几月中,他被我迷去了,我们暗生情愫,两情相悦,你...”
“我会杀了你!”护送的军中早有流言传出,在归途中遇到风雪拦路,数日停留使得驸马与那西夏的翁主生了情感,一路上都走得格外近,男女本该避嫌而远离,她们则不然,早已经逾越了礼制还曾独处,流言一直传到东京,以讹传讹,更有人说驸马是为了救西夏翁主而落水的。
毫不犹豫的话,没有带一点怜香惜玉之意,她的笑由爽朗变成自嘲,“你还是无情。”
突然又觉得有些失落,她的话足以证明情深,可是呢,她又惋惜这份情深,“你放心吧,比起他,我对你更感兴趣呢。”
“...”
“我累了,就不送公主了。”李瑾玥勾起嘴角轻笑,将袍子随手扔给了赵婉如。
不带任何犹豫的转身离去,临到了院口时顿下了脚步,顿了很久,蓝色眸子里泛着青阳折射下来的光,“若我想走,这座城又如何拦得住我,但是呢,我现在不想走了。”
李瑾玥的话让赵宛如滞在原地,空空的院子,只等来了一阵风。
花瓣卷落在她手中残破的袍子上,朱色的袍子被斑驳的血迹染黑,没有刺鼻的血腥味,也没有女子的胭脂味,她感受到的,还是那股淡淡的药香,即便过了这么久,她仍记得很清楚。
“公主,府上传来消息,凌虚真人来了。”
涂有红色蔻丹的指尖旁,是几滴泪水染shi的领口,寒风将她眼中的红润吹散,“回府。”
堪比东宫的惠国公主府最近几月都格外冷清,尤其是近日,下人们连言语都不敢了,许是因为府邸的主人最近搬回了这里,下人们知道她喜静。
“刚一入府,我还以为府上有丧事。”
铜炉里散发出来的檀香味道很是熟悉,与观中她所点的几乎相同。
晏璟坐下来的第一句就让赵婉如沉住了呼吸,话里的玄机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师姐的意思?”
“黄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公主如今这般模样,某人可是会心疼的!”
“阿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