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清澈的冰冷潭水。
既已选择,便不能回头。
既已做错,便不能后悔。
*
一觉睡醒时,天已经是大亮。
陆钟灵模模糊糊睁开眼,她还没反应过周身有什么不对劲。只记得昨晚她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她梦见谢朝雨的船遇上的巨大风浪,而她站在岸边什么劲也使不得,等到好不容易抓住那人的衣袖时,眼前闪过一道紫色的衣袂,接着那衣袖便瞬间在指尖消逝。她哭着要跳下去找谢朝雨,可是岸上有什么东西拉住了她,她一步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朝雨的船沉入了水中。
嘶哑的哭声,海浪的吞噬,全部在陆钟灵的耳边回荡,最终她哭着醒来,枕头已经被她的眼泪打shi,就连她的眼眶也发红发肿。
等到陆钟灵渐渐缓过来,才发现这是一个梦。
可是那种失去谢朝雨的悲伤却让她抑制不住的发抖,最后将自己完完全全裹在被子里。
她是太想念那个人了。她想念那人温柔的怀抱,想念那个人目光深处只有她,自己永远是她眼里最柔软的那一处。
等到终于平息下来,陆钟灵才擦了擦未干的眼泪,重新坐起身。她披上外衫,刚想下床,胸口却没由来的有了几丝闷气,就连灵气在体内也周转不开。
陆钟灵第一个想法是自己的丁香花树出了问题。她匆匆忙忙穿好鞋袜,奔到窗边定睛一看,那树依旧孤零零坐落在那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陆钟灵长舒了一口气,她伸了个懒腰,将自己身上的衣衫打理好。
今日谢朝雨依旧没什么消息,陆钟灵吃过午饭,便坐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撑着下巴等消息。
谢轻尘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搞得府中人心惶惶。谢母没日没夜守在自己谢轻尘身边,只盼望他能快些醒来。谢轻尘偶尔醒那么一次,也只是模模糊糊叫了几声“娘”,然后再次昏睡过去。
谢母看着自己孩儿这般模样,一夜之间苍老得不成样子,平日里除了看着谢轻尘吃药,便是去祠堂诚心拜佛,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康复。
这天她闭眼,还跪在祠堂中捏着佛珠,为自己的儿女祈福时,门外传来了老刘的声音——
“老夫人,老夫人。”老刘急急忙忙的声音愈来愈近,“六凡道长请来了,就在正堂。”
谢母蓦地睁眼,手中的佛珠顺势掉落在软座上。
作者有话要说: 先去吃个饭,还有一更
第19章?医顽疾
窗外枝头被狂风压着,偶尔有一只乌黑的乌鸦从窗前飞过,在那里轻啄了一会儿,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六凡站在谢府的门前,抬起眼眸看了看谢府的门匾,心中隐隐升起不知是怒火还是什么其他情绪。他是想使出法术将这块门匾从府上拆下来——让谢府彻彻底底消失在他的眼前,可是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能这么做。
昨日谢家的人突然来找他,居然为的是谢轻尘的病情。六凡当时听了只发出一丝嗤笑,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现在谢府还能找人来求他治好谢轻尘的病,正中了他的下怀。若是借此机会将谢府彻底打垮,岂不是了结心中一件快事?
更何况谢轻尘的一魂一魄还在自己的手中,这感觉就好像把谢家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心底十分得意。
六凡闭眼,既然自己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报仇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将谢府的人慢慢熬,慢慢折腾,这才舒畅。
他想到这,冰冷的面孔即刻换上,六凡一身寒气,就像是带来了曲山冰川的雪水,让人无法接近。他抬步走进谢府,没想到才刚刚上了一个台阶,就被一股灵气阻挡在门外。
那灵气似乎盘绕于整个谢府,使一切妖物生灵无法进入。六凡微微皱起眉头,再次伸出手指碰了碰空无一物的前方——
烧灼的疼痛立刻攀爬至他的指尖,六凡赶紧抽回手,向后退一步。下一刻,他抬起刚刚被灼痛的食指,用牙齿重重咬了一下,那皮肤立刻渗出细小的血珠,六凡将那血珠轻点在自己闭起的两只眼睛的眼皮上,接着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眼前画了一道符。
他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他惊异。整个谢府的上空围绕着灵气,像是在保护着这座老宅,而且这灵气源源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