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将我们玩弄股掌之中。”
许花朝暗暗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何尝不都是这个道理?有的规矩,旧着旧着就变成了枷锁,锁住一生一世,生死轮回。她回过神,突然发现已经到了城外的一座山下,她忙道:“这就是河神被关起来的那座山?我们上去探探?”
“不必。”霍轻瞳拦住许花朝,转过身道:“先回去。”
许花朝不解,都已经到了山脚下,她不甘心道:“现在回去肯定是一无所获,我知道女萝到了夜里会更加活跃,我们现在去查,不是会找到更多的线索吗?”
霍轻瞳微微仰头,看着许花朝亮晶晶的眸子,有些无奈地说:“区区女萝的确伤不了我,可你呢?你可就这么一条命,若是今日命丧于此,岂不可惜?”
“有你在,我决计不会受伤的。”许花朝笃定地笑道,她伸手拉住霍轻瞳,对方冰冷的手揉在她的手心,仿佛渐渐有了温度,许花朝紧紧地跟着霍轻瞳,不由自主地低声道:“如果真的能死在你的面前,我也无怨无悔了。”
霍轻瞳从腰间取出一颗珠子,拿在眼前仔细瞧了瞧并施了个小法术,正好没听清许花朝的后半句话,她将珠子塞到许花朝的腰间,道:“这个在关键时候可以把你送到一个安全地方,你好好收着,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不要乱动。”
许花朝卸下所有伪装,像个毫无心机的孩子似的听话点了点头,踏着霍轻瞳的影子,许花朝安安静静地跟着眼前的人,走着走着她突然有些害羞地敲起了嘴角,可在低下头的,她却看到地面上突然升起一个粗壮的摇摆不定的影子。
她抬起头,霍轻瞳已经腾空而起在与女萝打斗,她赤金狻猊纹的红色衣袍就像是夜空中的一抹血色,在苍翠的女萝缝隙里穿梭如虹,随着呜咽哀鸣声越来越大,霍轻瞳突然退后几步,紧紧地拉着她嘱咐道:“憋住气,闭上眼,别回头,跟我走。”
霍轻瞳手里攥着几缕沾着血色的银色发丝,她抱起许花朝使劲一跃,即刻与颉兽尺一起,消失在一条小缝里。
那小缝隙的另一边,是与人间正对的冥界,许花朝感觉身体刀刮一样的疼,睁开眼就看到眼前是另一番风景。
“这里好暗啊,是哪里?”霍轻瞳握紧许花朝的手腕,越是往里走,所多的鬼兵有序跪拜,许花朝回头看了眼刚刚经过的地方,突然回过神来,这不是昭仁殿嘛!霍轻瞳居然带着她回了昭仁殿?
霍轻瞳松开我着许花朝的那只手,左手微微有些僵硬,命门口的殿官道:“立刻去天子殿请崔大人。”
许花朝的目光追随着殿官的身影,那是天子殿的方向,她抬抬头看到眼前的宫殿上鎏金大匾上镶着阎罗殿三个大字,便觉得老天十分爱作弄人。当年她找了睢鸾四百多年,却没有想到睢鸾就在她万般不愿去的昭仁殿里,而第一次见面,还没来得及寒暄,就已经结束。
她看得呆住,直等到霍轻瞳又走出来寻她,才仰起头后知后觉地笑道:“原来这就是酆都,比我想象的好看。”
霍轻瞳并不知道许花朝已经恢复了记忆,道:“你在后面等我一会,我有点急事。”
许花朝听话地藏在屏风后面,单薄简单的床上除了枕被就是一沓沓的竹简,她听到有人从外面进来,就刻意轻手轻脚起来,隔着屏风,虽然声音不大,却听得出是崔珏的声音。当年她在昭仁殿,完全是为了听从月老的指点,在轮回井边等待睢鸾,对于昭仁殿的事情并没有多在意。
她想,要不是因为阐垒突然叛逃,也许她真的能够等到睢鸾的出现?或者月老说的相逢,其实就是她与霍轻瞳那匆匆一瞥?幸而是她,又很不幸是她,许花朝一直以为轮回讲得是因果,睢鸾的上一辈子的付出总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可是纵使睢鸾一生凄凉,她仍旧还要继续扛着昭仁殿和苍生。
苍生那么重,为什么让总要让她来抗?
许花朝想着想着就有点触景生情,崔珏听到屏风后面有动静,以为是虞人,便问道:“是虞人醒了吗?”
许花朝听到虞人两个字,忙站了起来,绕过屏风问道:“虞人?虞人怎么了?”
崔珏看到许花朝先是吓了一跳,继而担忧道:“阎君,您把许姑娘带到昭仁殿,怕是不妥吧?”
许花朝看向霍轻瞳,只见她摊开手,将那几缕白色发丝放在桌上,道:“事发突然,也是权宜之计。”
崔珏一见着发丝脸色瞬间就变了,她颤抖着手道:“这便是阎君在女萝身上拿到的线索?”
“嗯。”
许花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打哑谜似的,就奇怪地伸出手,“不就是几根头发吗?你们怎么这么紧张。”她刚接近那发丝,突然就看到银色的发丝突然分成九缕,就像昙花一样瞬间开谢,然后化作几缕银光舞动在空中,如蛇吐着白色的信子。
霍轻瞳忙拦住许花朝,镇定地将发色拨开,“小心,这不是普通的头发,是雪蓉花。”
一千多年前酆都有位凇珂仙子,她守护着黄泉为往生的凡人洗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