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许多色心包天的年轻男子跟着她上了楼去。
许花朝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一觉醒来霍轻瞳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环视屋内布局,并不觉得多了什么,可总觉得空间似乎小了许多。穿上鞋子,往屋外走,却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女子的声音沉静温厚,惴惴不安地向对面说道:“臣也不知邺城内怎会有大量的路引出现,此事还需得回去问问黑白无常才有定论。”
那女子手里拿着一张约长三尺宽二尺的粗纸符低诉,而对面的黑影明显闪烁了一下,许花朝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脖颈上就已经架上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什,那东西咯得她rou疼,分明是霍轻瞳常拿在手里的那把墨玉尺子。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许花朝动也不敢动,忙开口解释,霍轻瞳见她眼珠子乱转,满脸的鬼主意,便挡住她身前的视线,手里的颉兽尺分毫没有挪开,说的话却又是冲着旁人,“你先回去查实,再来回我。”
许花朝没能看清那人的模样,却看到一双粉底靴腾云而起,蓦然消失了踪影。
“回屋。”霍轻瞳敲了敲许花朝的肩膀,顺势推着她往里走。
许花朝一面解释一面抗议,“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有看到。哎呀,你别总是捅我,很疼的。”
霍轻瞳将许花朝搡到床头,才冷冷地道:“你若泄密,我必杀之。”
“哦。”许花朝心里一撼不由地泰然地点头,然而心里却十分疑惑,刚刚霍轻瞳是在和谁说话?他们所说的路引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那人好像特别担心似的?
霍轻瞳收起目光,在许花朝面前转了转,沉yin许久,突然扭头问道:“你可知道琦菱院在哪里?”
“琦菱院!”许花朝振奋起来,吃惊地望着霍轻瞳,脸上微微有些泛红,“你……问那个地方做什么?听说,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霍轻瞳见许花朝说到这个地方神态不似往常,深以为怪,便继续追问,“这话怎么说?难道此处有什么厉害高手?”
许花朝换了个方向坐去连忙摆摆手,“那些人……我哪里知道厉不厉害?我只是听人说那地方是邺城人鬼交杂的安身之所,无论你是何身份,有何恩怨,只要在那里就不能大动干戈,不然会受到诅咒的。”
霍轻瞳闻言便来了十分兴趣,“那你带我去琦菱院。”
“你去那干嘛?”许花朝诧异地站起身,与霍轻瞳比肩而立毫不逊色,“那可是个……”她说到这里便停下来不肯继续说了,霍轻瞳只当她是害怕,于是道:“那你在家好生待着,我自去寻访。”
霍轻瞳说完话就踏出了门槛,同样都是走路,可她的脚步如疾风一般,刹那间便从许花朝的眼前消失了,许花朝心想刚刚她们主仆之间谈话,再看家里安静寂寥,想了想也连忙跟了上去。
因许花朝也不知道霍轻瞳从哪开始寻起,所以她看了眼时辰只好直奔琦菱院。
还未走近,琦菱院的莺声燕语还有那浓香刺鼻的胭脂味就传出了巷子,许花朝小心翼翼地从腰里掏出自己的羊皮小鞭,捂着脸沿着墙壁慢慢往里挪,偶或碰见几个喝得烂醉的男人,更是连忙遮着脸往角落里躲,脸上羞红一片。
“好好的,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她心里疑惑,腿脚却灵便的很,好奇心驱使着她往里面走。
她记得以往这个时辰,巷子都是热闹非常,大概是因为昨夜鬼族攻城,所以琦菱院的生意才淡了许多,她走到琦菱院楼下,那高达九层的阁楼上飘舞着她难以言说的绚丽绸缎,可她却觉得那些瑰丽多彩的料子都没有霍轻瞳的袍子好看。
琦菱院门口是一圈卖胭脂水粉的婆子,她们不比楼之上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得意,却也从容大胆的很,见着过路的就伸手来拉,“客官来看看吧?这是新出的芙蓉面,敷在脸上又清透又润肌,是当下最时兴的香粉呢。”
许花朝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往后躲了几下,却撞到一个年轻的男人。
这男人面黄肌rou,看上去病怏怏的,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出来,看到她伸手就抓,许花朝闪躲不及差点跌倒在地,幸而身后有人扶了她一把,许花朝感觉脊梁微微一痛,便知是霍轻瞳到了,索性也不再挣扎。
霍轻瞳拨开许花朝的身体,将那男人往身前一按,倒地的一霎那,他的嗓子眼里突然发出一声将死的长叹,紧接着便伏地不起。
许花朝吓得倒退几步,惊恐地望着霍轻瞳,与此同时琦菱院里也发出古怪的尖叫声,那些姑娘们哭喊着从里面跑出来,有的人手里还端着茶水,有的人仓惶拢着衣衫,迭声喊道:“妈妈,楼上掉下来一个死人!”
老鸨闻言也是一惊,然而很快就镇定下来,沉着而世故地挥挥手怒道:“慌什么?客人还在这儿呢,你们就丢下客人跑了?妈妈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她话音未毕,本来还怵在座位上的客人们也纷纷起身逃窜,不知谁喊了一句:“曹公子死了!”大伙急忙看过去便见一具新鲜的尸体从楼梯口滚落下来,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