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候,也可以算赶上了最好的时候。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坏在投生在了这两国烽火狼烟的夹缝之中,艰难求生。乱世之中报效国家本就有着百倍于平时祥和盛世的风险,那无穷无尽的战争沟壑满满的填满的都是经验不够,或者运气不好的人的生命和灵魂。
好在,也依旧是降生在了这不太平的世道。机会难得,老祖宗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年轻的生命总是不缺乏蓬勃向上的锐气,每个人的目光都锋利的可怕。
他们用几个月生死间挣扎的时间,身上心上无数的伤痕,换到了前一代骑士们几十年都未必学得来的经验和阅历——若真是能够活着下来战场,哪怕缺胳膊少腿,那也值得吹一辈子啦。
战争,就是泼天的富贵,成则扬名立万,败则无名飞灰。
托雷西看着较之半个月前大有长进却依旧敌不过神机炮哪怕一轮扫射的年轻骑士们,满心的像是有一群蚂蚁在咬来咬去。
轰隆一声巨响,一层人浪被炸飞了去,飘飞的血花子几乎要落在了男人的鼻尖上。
托雷西骂了一句,提着剑冲了上去。
墨卿捂着血rou模糊的右臂,受到严重伤害的肌腱和肌rou颤抖的连最轻的青铜剑都提不起来,腹部被爆炸的弹片洞穿,仿佛不竭的泉水一般的流淌着鲜血,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剧痛折磨的他面容扭曲,他嘶了一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匆匆围上来的启月战士,咬牙切齿的吐了一口。
想要捡漏,青年狞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捡不捡得了了。
这样想着,墨卿怒吼一声,鲜血几乎要从口中喷出来,单手握着剑,冲了上去。
一发炸弹恢弘的炸在了托雷西的身后,漫天尘烟土气,男人被气浪掀的翻了几个跟头,瞅着马上要砸上一块石头光荣殉国,连忙空中高能转身,勉强的切身砸在了石头旁的地面上,沉重的撞击力让他疼的喊都喊不出来。
他喘着粗气,摸了摸自己的腰腹部,密集的机甲下摸到了一手鲜红的濡shi,苦笑几声。
真是大风大浪都过了,Yin沟小道翻了船。
活生生被石头撞死了。不能再怂包。
青年往地上吐了几口,勉强站起来,从神机炮那边冲了过去——但仔细看起来,那高大的身形有点细微的摇晃。
托雷西不知道的是,他的变化,法利亚在远处用鹰隼般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男人看的眼里,急在心里,他剜了一眼身旁同样面色严肃的诸清,抬手就把青铜剑横在了女人细白的脖颈上,那闪光的刀刃,吹毛立断。
“阿珊,很抱歉。“法利亚面无表情的说着,手上的重剑抖都不抖,冷冷的逼视着诸清铁灰色的眼睛:”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我不去不行,所以,“他忽的叹了口气,把你的重剑给我吧。”
诸清不动声色的评估了一下自己脖子的坚硬程度,嘴唇轻动:“我要是不给呢。”同时女人无声的背过手去摁了一下左臂上的按钮——所有的重剑在背后轻微的震动了一下。
“别动。”法利亚歪头一看,“我听到了重剑启动的声音。”他神色轻松的摇头笑了笑,“阿珊,就算你天纵才绝,就算是我废了一条手,你也是干不过我的。”男人无奈的笑着,眉眼带着焦急却也带着自傲,“我以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诸清没说话。
“那么现在,缴了你的剑吧——你要是不缴,我就打昏你——”他微一停顿,“然后缴了,反正一样的。”法利亚故作轻松的耸耸肩,手臂打直一动不动,剑指诸清看不清神色的面容。
一瞬的僵持。
女人低低的笑开,声音Yin险又低沉温柔:“师兄你为什么不认为我弹开重剑是为了祝你一臂之力——一起去帮托雷西师兄呢?“说完,带着红外线的血灰眸嗔怪一般看了一眼法利亚。
法利亚:…….
……
……
托雷西怒吼一声,重剑过头狠狠的抡过,剑锋所指一层人rou翻飞,鲜血溅的他满脸都是,男人猛地喘了口气,面如金纸,勉强用剑拄地,弯腰站住,鲜红泼了一身的模样像极了英雄史诗中迟暮落败死的辉煌的英雄。
忽然一阵腥风从背后袭来,男人瞪大了眼,牵强的躲闪过了一招从背后而来的冷剑——那启月战士的眼珠子恨得像是沁了血。
托雷西下一秒就被一记重拳打中下腹重伤处,骨骼碎裂的声响清脆响亮,噗的一口血吐得老远——然后他就眼看着一个眼熟的人影身形很不利索一记重剑把这偷袭者偷袭,回转过头来,墨卿同样苍白如纸的喘着粗气,扶住了托雷西几乎要摔倒的身形:
“前辈,您没事吧。“少年嘴唇惨白,右臂上的伤口血流枯竭的几乎要泛白。
“闪开小子,老子还用不着你来救!“托雷西暴躁的把墨卿一把推开——推离了神机炮的正面射击范围。
“那我来救怎么样?“法利亚的声音像是见鬼一般飘了出来。
托雷西一僵。